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耗尽所有力气,虽面色惨白,也暖着眸,平静地看着她,灼热得让她难以呼吸。
他疲倦的样子,仿佛随时都要闭眼。
浑身都是血,她怕……
他睁着眼,等着她的回答,给他的却是一片沉默。
冰凉的手掌从她脸庞离开,无力地垂在地上,她看透他眼底的失落,比他身上的箭更痛得撕心裂肺。
他又是一阵重咳,彻底昏迷,昏迷前夕,他听见朝思暮想的声音,对着他哭泣:“没错,我是在关心你,我担心你出事,所以你要撑下去,段正骑,你不能死。”
昏迷时,他嘴角含着笑,再无知觉,可他却觉温暖包围,是个美梦。
她守着他,安静地流泪。
回到院子后,她坐在院里,浑身是血,犹如丢了魂般。
段正骑昏迷后,她遇见了娄山,与娄山合力,将段正骑带回院子,还请了大夫。
此时院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厢房的大门开着,大夫已经进去多时,可是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罗壮在里面看着,院里唯有倪妹与罗大嫂。浑身的血腥味让她越发清醒,苍白无力地咬着唇,等候屋里的消息。
方才段正骑死寂的模样,历历在目,她不由的抱紧身躯,蜷缩颤抖,泪水无声。
本在门口晃悠的罗大嫂,迈步而来,慢慢在她身旁坐下,掌心搭在她的肩上,语气无奈:“妹儿,别担心,没事的。”
仿佛看出她的心事,罗大嫂唯有宽慰她。
手帕递过来,倪妹愣神,随即接在手心,放在膝上,喃喃道:“罗大嫂,他又是为了我。那只箭是向着我来的,他为了保护我,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箭,才命悬一线,如果他出事,我不会原谅……”
“妹儿,你别自责了。”罗大嫂将倪妹身子扳正,见她泪水流淌,自责又悔恨,唯有无奈叹息。倪妹向来坚强,罗大嫂从未见过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心系于你,才会拼命保护你,他是自愿的,你何苦自责,该追究的不是你,而是那些刺客。”
“不,刺客是冲我来的,他是因我致此。”倪妹垂着头,目带执着,逐渐染上厉色。
“刺客是齐天署派来的。”
罗大嫂吃惊,手臂一震:“什么?”
她突然起身,斑驳的血迹衣衫经过阳光,更加刺目:“是他!从周光发现我时,他就得到了消息,他派人一路跟踪我,趁机动手,想要将我除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段正骑会出来替我挡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