捯饬了半天,抹上雪花膏,秦淮茹来到堂屋。
早就等着吃饭的贾张氏见还没有做饭,脸子顿时耷拉下来:“真是的,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懒,连饭都不做了!是不是想饿死我老太婆啊!”
“娘,以后我要上班了,扶贫车间不比正式车间,干不干都一样。工作肯定会很忙,你在家里反正也没事,以后做饭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今天我不在家吃饭了,棒梗也去上班了,锅里有馒头,你热一下就可以了。”秦淮茹说着,挎起帆布包出了屋子。
秦淮茹为了庆祝找到工作,决定到街口吃一碗卤煮。
贾张氏差点气晕过去,站在那里看着秦淮茹的背影破口大骂:“东旭啊,你看看你媳妇,现在连饭也不给娘做了,你快点把她带走吧!”
贾张氏一辈子没有做过饭,想让她做饭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哼,你秦淮茹能下馆子,我贾张氏也有钱!正好今天要去医院买止疼片,可以趁机在街口吃油条喝豆汁。
贾张氏已经大半年没有下过下馆子了,确定秦淮茹确实去上班了,便急不可耐的进到里屋。
拿着梳子把头发竖起来,收拾得利利索索的。
目光扫到梳妆台上的雪花膏,贾张氏眼睛亮了。
雪花膏2块钱一瓶,在贾家属于高档化妆品。
贾张氏也爱美,有一次偷用了雪花膏,被秦淮茹抓住后,被骂得狗血淋头的。
现在秦淮茹不在家,她正好可以享受一次。
拉开门往外面看一眼,看到外面没有人。
贾张氏眉开眼笑的打开盖子,手指头伸进去,挖出一小点,抿在脸上搓了搓。
屋内顿时弥漫起芬芳的香味,看着镜子里的老太太似乎年轻了几分,贾张氏喜得合不拢嘴。
就在要把盖子盖住的时候,她看看镜子里的年轻老太太,再看看雪花膏的盒子,最终没有忍住,又挖了一坨,抿在了脸上。
一白遮百丑,这个年代的雪花膏,效果给后世的美颜差不多。
贾张氏看着镜子里的那个更加年轻的老太太,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伸手往盒子里挖去。
好家伙,这次挖空了半个盒子。
一大团雪花膏抿在脸上,贾张氏的脸上顿时给抹了面粉似的。
从来没有这么漂亮过的贾张氏,对着镜子臭美半天,换了一套出门的衣服,拎起小挎包,出了贾家。
此时正值上班时间,李东来跟丁秋楠从后院里出来,看到贾张氏的时候,瞬间惊呆了。
丁秋楠拉拉李东来的胳膊:“东来哥,咱么大院里什么时间来了个唱戏的。”
李东来揉了揉眼,看清楚后,笑道:“什么唱戏的,明明是贾家老太太,这老太太还真是人老心不老。”
丁秋楠掩嘴偷笑:“头上别着红花,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的,再搭配上那件大红碎花外套,贾家老太太真跟戏文里的丑角差不多。”
两人闲聊着,为了避免笑场,谁也没有理会贾张氏,出了大院去上班。
贾张氏看着李东来的背影,狠狠的啐一口唾沫:“该死的李东来,当了一大爷,就看不到我老太太了是吧?等我找到机会,一定要捏把死你!”
正骂着,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哎呀,你是贾张氏?今天打扮得真漂亮,跟朵花似的,我真的认不出来了。”
一位住户从后面走来,开玩笑的说道。
贾张氏信以为真,扭捏的笑笑,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羞涩的低下了头:“是吗?其实我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一朵花,只是这些年又得带孩子,又得伺候媳妇,才没空收拾。”
“漂亮,确实漂亮!”
那住户差点笑出声来,就你还十里八乡一朵花呢?我看啊,狗尾巴草都不如。
住户的恭维,给了贾张氏极大的信心,她走起路来,越来越慢,遇到人都要打招呼。
“诶,这不是王大婶吗?”
“贾家大娘啊,哎哟,你今天的打扮,老出彩了。”
“是吗?这算什么,我年轻的时候啊”
“铁锤,上班去呢?”
“啊嘶贾家大娘啊,你快吓死我了。”
“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老太太吧!”
“小朋友,去上学啊?”
“妈妈,有妖怪。”
“”
贾张氏愤恨的看着那个吓得差一点尿了的小学生。
真是个蠢货,连建国后妖精不准成精的道理都不知道!
止疼片两块钱一盒,由于秦淮茹已经被轧钢厂开除了,不能使用公费医疗报销,贾张氏只能全额承担。
拿着两盒止疼片,贾张氏出了医院,想着今天中午趁秦淮茹不在家,买半斤肉炖上,好好的解解馋。
刚走没两步,被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那男人面带惊喜,指着贾张氏:“你,你是张家村二林家的小闺女,张桃花?”
见男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贾张氏愣住了,上下打量男人:“你是?”
“我啊,是我啊,刘家沟的刘二蛋。你二蛋哥啊!”男人把胸脯拍得梆梆作响。
贾张氏喜出望外:“二蛋哥哥,真的是你吗?”
贾张氏跟刘二蛋在年轻的时候,好过一段时间,两人没少往麦秸垛里钻。
后来贾张氏的父亲,看中了贾家的彩礼,棒打鸳鸯,两人才不得不分开。
跟老情人重逢,贾张氏显得格外的兴奋,拉着刘二蛋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二蛋哥哥,你怎么来京城了?”
刘二蛋打量贾张氏,脸上白乎乎的,浑身散发出雪花膏的香味。
再看贾张氏身上穿的新衣服,跟城里的富太太一样,他眼珠子滴熘熘乱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桃花,自从你走后,我是茶饭不思,颓废了好长时间,后来我爹没有办法,只能把我送到我大姨家。我大姨夫是五里桥公社的书记,我现在是公社的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