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一座监狱,想出去但又出不去。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如现在的花无凤一样,量身订做的一座监狱,专门的阵法囚禁了他的毕生修为,只要身在这座监狱里,别说是逃跑,就算是反抗一下都难。
又是四十多道鞭痕浮现在他的身上,血液流下又凝固,凝固又被一鞭抽散。
就在他意识涣散,早已没有任何感觉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段之末手上的鞭子似乎停下了。
然后,他睁开眼,就看到了三个再熟悉不过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面色铁青。
林无戒蹲下,慢慢抱起花无凤的身子,哽咽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被抱在怀里喂下了一颗丹药的狼狈少年嘴唇蠕动,眼神急急地飘来飘去,似乎是想要劝告林无戒什么。
十多年的朝夕相处,林无戒岂会不知道花无凤的意思?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花无凤心里想的居然还是要他们快点离开这危险之地。
“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你还不为自己想想呢……”
他低着头,望着怀里晕厥过去的年轻人双眼微红,他想要大声呼喊,但是声音出口以后却微弱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
一剑斩断段之末手中长鞭的南宫无情静静地站在几人的中间,他没有回头,似乎是在害怕自己一回头就会看到平日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凤哥儿此时此刻的狼狈模样。
现在,他的眼里只剩下了段之末,他的手里只剩下了流云剑。
他要用这把剑杀去眼前之人。
“师兄,你的肩上抗着的东西太多。我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事在瞒着我们,但是你可知道……师弟们已经长大成人了?再也不是那个只能躲在树上看着你把大灰熊引走的爱哭鬼了。今天,就让小师弟来帮你一回,帮你送上一剑。”
南宫无情出神地想着,却忽然听到段之末冷笑一声。
“哼……你们来的还真是及时,本来我还想着在花无凤身上抽满三百道鞭痕,结果才抽了两百七十一道你们就来了,不过也幸好你们来了,不然只怕这小子还没上刑场就先死在了我的鞭下。”
南宫无情回头望去,花无凤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寸好肉,只是这一眼,他就已经愤怒难当。
重新看向段之末时,他的眼里只剩下了冲天的仇恨。
该结束了,这一切。四天来受的两百七十一道鞭痕我都会帮你一一换上。剑痕不满他的全身,他就绝不会轻易死去!
南宫无情深吸了一口气,下一刻,长剑在他手中忽然飞出。
段之末举起双手就想将悬在空中的飞剑摘下,只是这时候自打一出现就一直抿着嘴不言不语的钟无悔忽然动了起来。
闲庭剑裹挟着苍白的火焰,以雷霆万钧之势当头劈下,凌厉的剑气甚至先于长剑一步撕碎了段之末的衣衫。
自打用剑以来,钟无悔的剑从来就没有如此霸道过,但这一回,就算是为了凤哥儿,为了他心里的一道执念,他也要彻彻底底地霸道一回。
号称铁手的中年人以双手抵住了钟无悔的长剑,只是那双号称刀枪不入的手,掌心上居然浸出了一丝献血。
段之末大惊失色,他本以为见识过了花无凤花剑以后,这天底下再没有一个年轻人可以伤到自己的了,可他哪曾想到这位在他看来当是南山七剑之末的年轻人,居然一剑就破开了他的防御。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