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看了眼,镜头里的梁桢在记者围攻之下仓皇逃离,神情看上去极度虚弱悲痛。
”…钟氏集团负责人钟聿于一周前在HAR慈善活动现场遇袭,初步确认凶手为钟氏前员工,可能跟公司并购案裁员有关,遇袭后钟聿被紧急送往明德医院救治,目前已度过危险期,但因伤情严重,累及脾胃等重要器官,所以据可靠消息称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陈佳敏惊得一下用手捂住嘴巴。
“你说这人算是命好还是命贱,都这样了居然还能捱过去…”耳边突然冒出来幽幽然的声音,陈佳敏吓得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蒋烨漆黑的眸子。
平时他总是戴着厚厚的镜片倒是看不出来,可是此时眼镜被他摘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不算亮的客厅显得颇为骇人。
陈佳敏几乎是使尽浑身力气才压住没有尖叫出来,但眼神中的慌张却一丝不漏全都落入了蒋烨眼中。
他上一秒还语气平静,面无表情,下一秒突然上手一把掐住陈佳敏的脖子。
“说!他怎么还没死?回答我!”狰狞的面容配上深不见底的瞳孔,犹如海水倒灌扑面而来,一下将人埋在其中。
求生欲早就让陈佳敏乱了心绪,她一味摇头挣扎,“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死?”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你的心上人居然没死成,但很不幸,他以后只能躺在床上当个废人,废人!!!”
陈佳敏在恐惧与窒息间挣扎求饶,但她越这样蒋烨却越亢奋,他十分享受这种脉搏在自己手中跳动的感觉,就好像捏了一个活物,明明会蹦会跳会挣扎,但照样懦弱无能,只能依附于他的怜悯才能活下去。
生死全在他股掌间,这种感觉实在容易令人沉迷。
“说说看……知道你的心上人以后成为了废物,这种感觉怎么样?”
“是不是很心疼?嗯?是不是很心疼?”
陈佳敏被掐得整张脸变红变紫,起初还能挣扎求饶,可蒋烨的力气实在太大,她根本没有一丝逃脱的余地,到后边一丝气都喘不上了。
要不是刚好有电话进来,说不定陈佳敏就要死在蒋烨手里。
好在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游戏”。
蒋烨一下松开手,陈佳敏跟条破絮似地瘫到地上,他借开手拿了桌上的手机。
“喂,那边情况怎么样……”
蒋烨边接电话边用脚踢了踢匍匐在地上的陈佳敏,发现她还有气之后才跨过她的身子拿了手机走出去。
陈佳敏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接上气,正准备爬起来,接完电话的蒋烨重新走到她边上,蹲下身,像捏宠物一样捏了捏她已经紫红的脸蛋。
“最近可能比较忙,暂时不会过来,我在浴室抽屉放了点现金,用完了跟我联系,我手机转账给你!”
若不是脖子上的痛感和窒息感尚存,陈佳敏都无法把眼前这个面目沉静温柔的人跟刚才的暴力分子联系在一起。
他好像带有特异功能,总能在两张脸之间随意切换。
“行了,地上凉,起来再去睡一会儿吧,空了来找你!”
蒋烨又摸了摸陈佳敏的发顶,这才戴上眼镜拿了自己的东西起身出门……
人走后屋里安静得犹如坟场。
陈佳敏趴在那又蓄了一会儿力,撑着旁边的沙发扶手试图爬起来,但扒拉了好几次都又摔了回去。
窗外起了一丝风,飘动的帘子被揭开一条缝,金色晨曦从缝里漏进来。
原来外面早就已经天亮了啊,她却还躺在黑暗中……
……
梁桢在医院门口被记者围堵并接受采访的视频很快传遍全网。
镜头里那个眼睛哭得浮肿又仓皇失措的女人令很多人动容。
到底还是年轻,未经多少世事,突遭变故还要被迫承受这些压力,慌张应对也实属正常,然而病房内的梁桢却早就换了另外一副面孔。
她将自己连夜赶出来的计划单一条条拆分再与陆青沟通。
梁桢:“……分公司的负责人你应该比较熟悉,最近几天想办法跟他们都联系一下,我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探口风还是稳军心,务必保证分公司不能乱。”
陆青:“好,这个问题不大。”
梁桢:”媒体方面我昨晚已经跟夏经理联系过了,他今天上午会把应急方案赶出来,到时候我们再细谈。”
陆青:“可以,我先记上。”
梁桢:”嗯,另外中海那边的运营团队短期内问题应该不大,但我看了你发给我的负责人资料,对方是技术出生,在紧急事件得处理中可能还是缺乏经验,年龄也相对太年轻,从长远考虑我担心会出问题,所以中海那边得尽快找人撑上,就目前情况而言,我觉得还是郭富强最合适…”
陆青:“郭富强是富强光能的创始人,他要是愿意伸手帮忙肯定再好不过,但问题是两个月前他就已经离开中海,除了保留一些股份之外不愿意再牵扯一点工作上的事。”
郭富强也是享乐主义者,他当初愿意出售富强光能并不是因为经营不善,相反,光伏产业近几年趋势大好,但他却觉得自己事业上走到这就可以了。
人生苦短,他要抛下一切去尽情享受几年人生。
梁桢:“我知道,但除了他目前暂时找不到更好的人选,所以麻烦帮我订张明天早晨飞B市的机票。”
陆青怔了怔,“你要去B市找郭富强谈?”
梁桢点头。
陆青:“可这人脾气倔得很,他不可能同意再回中海做事。”
“天下没有绝对的事,不试试怎么知道?”梁桢笑了笑,“帮我订机票吧,明天越早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