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地本就不富裕,为了朝廷的贡品倾国之力,犀角、象牙、翡翠、珠玑,每年为了筹备贡品,不知伤亡多少无辜百姓,偏派遣来的钦差谱大且贪,那些用人命换的贡品,却大半都不曾真的送入宫中,陛下可知都去了哪里?”
秦言落皱眉,不消想,也知是被下面那些人给悄悄贪了。
这些年权阉专政,派遣的钦差多是宦人,皇帝他们都不放在眼中,贪污贡品自然是小事一桩。
“离恒身为少主,实不愿再看国中屡出惨事,后梁甘愿臣服自然是不敢不贡,只恳求陛下能降旨减贡,彻查钦差。”
“就为这个,你才想色诱朕?”
梁离恒怅然笑了笑:“臣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罢了,着实没想到陛下一点也不为所动。”
秦言落语塞,她哪里是不为所动,除了北宫陌以外的男人,于她而言都是麻烦,碰不得也沾不得,特别是梁离恒,现下再看他惨白的面色,颇是有些过不去意。
“可还疼,唤太医来瞧瞧?”
“无妨,陛下容臣在这里坐坐便好,咳咳……”
他捂着嘴咳的艰难,殿中生凉。
秦言落一时心软,便下去捡了地上的衣袍准备给他披在身上,四下光线昏沉,也没注意脚踏上突然出现的一串手珠。
她刚刚踩在上面,倏地一滑,身子便歪了。
还是梁离恒眼疾手快将她捞入了怀,免了一摔。
偏偏也不知那殿门何时被推了开。
更要命的是,北宫陌竟然就站在薄纱垂下的月牙门侧,清冷的唇角微抿,冷测测的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
扑在梁离恒怀中的秦言落还不知道,梁离恒却被北宫陌看的毛骨悚然,推了推怀中的秦言落,忍着咳意,略有些沙哑的声音沉沉。
“陛下,快起来,有人来了。”
秦言落好容易站好,转过身去就对上北宫陌面无表情的脸,差点没惊出个好歹来,忙将手中梁离恒的衣物麻溜扔开。
“北宫陌?咳咳,朕……朕……朕只是想给他穿上衣服。”
再看坐在榻间的梁离恒,正慢悠悠的将中衣合拢,挡住光裸的如玉胸膛,许是方才咳的厉害,那样子狼狈中颇有几分被蹂躏过的凄然。
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被她辣手摧花了。
完了!
这是被捉奸在床的节奏,偏秦言落又真的什么都没做,在北宫陌冷厉的注视中却是半个字都说的艰难,只能扭过头去看着梁离恒,狠狠瞪他,希望他能给个合理的解释。
“掌印大人莫要误会,方才我咳的厉害,陛下心疼,才捡了衣袍想给我披上。”梁离恒解释着。
秦言落:“……”她知道现在越解释越让北宫陌以为欲盖弥彰。
北宫陌幽邃的目光缓缓看向了梁离恒,流露着绝对的杀意,颀长的身形在晦暗中骤然晃了晃,将要开口,却是一口鲜血率先吐出。
“北宫陌!”
秦言落蓦地惊呼了一声,还来不及过去,便眼睁睁看着他轰然倒在了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