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白姑姑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既然皇上说要重新裁一身，那就重新裁一身衣衫，哪里再敢多话？吩咐下去就是了。

清宁殿内，陆逸之听着北宫陌口中所描述的话，心中纳闷，细细琢磨起来，又十分无奈，道：“皇上所言，皇后娘娘这些变化应该不是最近才猛然出现的，而是日积月累，忽然有一些天显现出来的。”

秦言落越发孩子气这件事，北宫陌还只是以为她越发依赖自己，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如今听陆逸之这么一说，心里有些堵得慌。

北宫陌试着问道：“她是不是因为夜寒霜的缘故？”

“大概是因为这个，当初老夫研制夜寒霜给皇上，不就是为了皇上能安然长久吗？上面是寿命，既然是寿命，那皇后娘娘是正常人，因为夜寒霜而年纪渐渐变小了，最后变成个婴孩，然后慢慢死去……老夫着实有些担心这一点。”

陆逸之说话的声音已经尽量放得轻了，但落在北宫陌耳朵里，还是重锤击鼓一般，轰声阵阵，脑子里一片电闪雷鸣，淡淡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陆逸之见他如此，忙道：“皇上莫要太过忧心，老夫定然会找到破解之法！”

北宫陌支肘撑着脑袋，沉着脸，冷厉道：“这话你从一开始就说过了，如今都快一年了，你的破解之法呢？你连夜寒霜为何流入她体内都弄不清楚，如何知道什么破解之法，下去吧，别让朕看着心烦。”

“是老夫无能！”陆逸之知道皇上心里烦忧，低着头躬身退出了清宁殿，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望着天际长长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江鹤见他如此，也十分忧心，凑上前去，关切地问道：“陆神医，可是皇上身体抱恙？”

“如果是皇上那还好办……现在……哎……”

陆逸之也不好和旁人说些什么，若是说了，北宫陌不把他这颗老脑袋给拧下来，只能自己憋在心里，无声叹息，看了一眼江鹤，道：“像你这等尘根清净之人，就是省心。”

“陆神医这话说得，老奴这是为了一口饭吃，要不然谁会去……诶，陆神医，你这就走了？”

江鹤看着陆逸之走远的背影，心里也隐隐觉得不安，跟着一旁侍奉的太监宫女道：“最近皇上心情不大好，你们伺候的时候要上些心，别心思想着别处，错了一步，小心龙颜震怒，要了你们的脑袋，还有，有些事，看到的当做没看到一样！”

“是！谨遵江公公教诲！”

在这宫里活着，多少需要些谨慎小心，说知道哪一天错了脚，踩在了雷点上，江鹤也是如此如履薄冰这么多年过来的。

周府。

周以端宿在内院，张若言比他早起，准备了早饭，进到屋内，亲自走上前去。

“夫君，妾身来服侍你！”

说着便走到他跟前，给他更衣，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圆圆的小脸上，眯着眼笑道：“夫君一会儿吃完早饭再走吧，今日我特地……”

“不用了。”周以端冷冷道。

张若言又笑道：“那今日可还回来用晚膳？”

手上正替他顺了顺领口，手触碰着他官服上面的刺绣纹样，今日他是入宫去，穿的是宫内金御卫指挥使的官服，按理说应该是能回来用晚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