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随他父皇,只有他父皇才能除掉他,旁的什么药对他都无用的……”
秦言落低着头说着说着,原本一脸颓然的秦言落的眼睛忽的亮起来,好像终于找到可以倾吐心中一腔委屈之人,忙连挪带爬地拉扯着太皇太后的下裳,哭得梨花带雨,向太皇太后哭诉。
“太皇太后,皇上他……他趁着妾身夜里沉睡,亲手……亲手将妾身的孩儿……妾身的孩儿就这么……离开妾身了,太皇太后,妾身怀的第一个孩子啊!就这么匆匆离开妾身了,妾身连道别都没有和他好生道别!”
“太皇太后,妾身的第一个孩子……他还那么小,在妾身腹中还不足月,就被他那狠心的父皇……”
太皇太后见她如此,原本想要再继续狠狠斥责她,见她说得这般委屈可怜,只能压着一些,淡淡道:“皇帝也是宠你太过,舍不得你为了皇嗣而死,这才下了狠手,这一切都怪你平日蛊惑圣心,占着皇帝不放手,让他枉顾北宫家的天下,只考虑你一人性命!”
临到这时,太皇太后还是责怪秦言落,手指尖锐地指着她,就是一顿叱骂。
“是,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不该大意,让皇上夜里趁我不防备,拿掉孩子……不……妾身最不该的,是嫁给皇上,若一切不曾开始,也就不会有孩子,更不会有今日这失子之痛!”
秦言落双手艰难的扶地,撑着她摇摇欲倒的身子,垂首暗自落泪哭泣,因为太皇太后的叱骂而低声自责。
太皇太后她不好得罪,只能得罪得罪北宫陌,祸水东引,让太皇太后和北宫陌对峙,算一算这皇嗣的账去。
她的故意装出来的自责,听在殿外北宫陌的耳朵里,却是对自己的声声控诉。
太皇太后秦言落这般凄惨痛苦,又是北宫陌亲手除掉这孩子的,她不过是皇后,如何能和皇帝的意思抗衡。
如此,也就不好再继续揪着她痛骂,立刻吩咐清歌道:“清歌,给皇后的脸冰敷,消了肿再出殿!”
果然是个在皇宫熬过多年的,太皇太后担心北宫陌看到秦言落脸上的红肿,会对她这个皇祖母心生嫌隙,这才要赶紧给秦言落被打的脸冰敷,消肿快,等北宫陌看到的时候,就好像一切不曾发生。
“不劳烦太皇太后了!”北宫陌猛打门帘,跨入殿内,周身气势凌厉,冷冷道:“朕的皇后,朕会亲自照顾她的。”
眼神复杂地看向半坐在地上,迟迟不肯起身,嘴中依旧念叨着“孩儿,娘亲对不住你!”
心思一沉,上前躬身,双手将秦言落从冰凉的地面扶起来,拇指虚虚地碰了碰她脸颊上的红肿,不敢使出一点力。
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碰她一下,这会子却在太皇太后面前让她这般受苦,他刚才不该站在殿外那么久的,害得她小脸都肿地那么高了。
眼底冒出猩红,压抑心尖上的疼惜,命白姑姑秦言落先领出殿外。
“给皇后冰敷后,再好好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