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李承景桌案前,本想顺便毁灭一下作案证据,擦掉那一滩油渍,没想到,那油渍已经被擦得干净,而且上面还被洒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和周围的木地板无异,完全看不出来这里曾经留下过一滩油渍。
很明显有人替她掩盖了小小这“罪证”。
难不成是李承景?毕竟他是亲眼见到自己做这一切的人。
她现在没有心思猜测到底是谁,就算是李承景替她掩盖的,也只能说明,他对自己好感值上升了而已。
秦言落见不着北宫陌,霜打了一般,拖着步子从主帐里出来,而正好迎面撞上来刚才在宴席上责难她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水淋淋的狼狈模样,冲进主帐内,就嚷嚷着说是秦言落故意使伎俩让她摔倒的,一定要入主帐里查一查。
秦言落无心与她纠缠这点小事,任由她去找证据,自己低着头慢慢走向自己的帐房。
她目光无神,路过草原上的清澈透彻的月色,也没有停下来。
太后派来服侍她的宫女见她回来了,忙上前道:“落殿下,怎么怎么晚才回帐?快些进帐内休息吧,一会儿宫里派来的侍卫夜巡,不好到处乱走动的,落殿下,奴婢服侍你歇息。”
“好。”
她有气无力。
两个宫女站在帐门两侧,掀开帐门门帘,躬着身子让她先进去。
秦言落一进去,原本丧气慢慢的脸,霎时间一变,有些惊诧,手瞬间背到身后,猛地扯下身后的门帘,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哗啦”一声,拉上了木质的雕花帐门,冲着外面的宫女大声道:“让我一个人静静,不用进来服侍我了。”
一个人能不能静得下来秦言落不知道,但两个人肯定静不下来——特别是和北宫陌。
她不知怎的,在自己的帐房内,都要像是做坏事潜入别人帐房的人一样,不自觉地猫着腰,一步一步往前挪,缓缓靠近床榻。
果然,是他。
烂醉如泥到不省人事的北宫陌,真是少见,再看看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内里的中衣,他的外衫外袍,茵榻上,屏风上,还有床角,胡乱散落在各处。
好像这帐房是他的一样,睡她的床,还把衣服乱扔!看来是真的喝醉做错了帐房了。
秦言落将他乱扔的衣服全都挂在红木的落地衣架上,一一挂好。
再走到床边,无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北宫陌,他喝醉的样子,居然还是那么冷峻不近人情,好像此时有什么动静,他依旧能立马清醒过来,完全不像是烂醉如泥,走错帐房的人。
本想不理会他,让他自己酒醒了就走,但看他没盖被褥,草原上夜里冷,还是顺手替他盖个被子吧。
手撑着床沿,身子越过他,扯过床内的被子给他盖上,手腕上突然一紧,一股强势的力量,扯过她的手腕,带着她的身子,一并拽到一片黑暗之中。
“嗯……”
给他盖被子,顺便也把她自己给盖进去了。
除了被子,她身上还严严实实盖了一个人,浑身滚烫的身躯,直接压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