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陌顿了顿，艰难咽了咽，道：“我知道对你来说，太残忍了，但落儿，我怕你离开这个世界走远了，我死后，我的魂魄就找不着你了。”

怀中之人没有说话，她闭上双眼，不知道是哭泪了，还是自言自语得耗费了体力，倚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眼角还挂着泪痕，红肿的眼睛，像是桃儿似的，她紧抿着唇，秀眉紧蹙。

北宫陌拢起她的发丝，把她抱到床上休息，盖起被褥来，俯身低吻去她眼角，锁骨处的泪痕，咸咸的，却也很甜。

若是在以前，他从未将生死放在心上，是死是活，都无甚所谓，现在，他好像觉得，死，成了一件难事。

在死之前，他还有许多事要去做。

他给秦言落盖完被子之后，就满身大汗，好像做了一件大事，他侧坐在床边，静静盯着秦言落的小脸，手放在她脸上，反复抚摸，爱不释手。

他不是没有想过，把她带走，他想过，且这个想法越来越严重，总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告诉他，若是他死了，就把秦言落一起带走，把她留在这个世上，她会遇到更多的人，她会喜欢别人……她会忘了自己。

极力克制自己的阴暗，他才能正常地思考，落儿一定要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

就算她今后会喜欢上别人，就算她会忘了自己……想到此处，他紧咬后槽牙，往秦言落小脸上捏了一把，小声斥她，“没良心的小东西！”好像她真的就在他面前，另寻新欢去了。

被捏脸捏疼了的秦言落稍稍转醒，见是北宫陌，习惯性地往他手上狠狠咬去，最后却又担心他的身体，只能闭了嘴，忍着任凭他捏脸，嘟哝道：“你放手，别仗着现在我不敢咬你，你就总是欺负我！”

他看着她笑，“以前你敢咬我的时候，我也欺负你啊！”

秦言落看着他身上那一件被自己濡湿的中衣，坐起身来，道：“你把衣服脱下来。”

“嗯？落儿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北宫陌略有惊诧，更多的是欣喜。

她爬到他身边去，道：“脱下来，换一件干净的。”

他张开双臂，“你替我换。”

秦言落蹭蹭蹭爬下床来，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干净的中衣，塞到他手上，道：“你自己换，陆逸之说了，你恢复体力时，需要不断的练习……所以，这点小事，你还是自己做吧。”

“哎……我都这样了，娘子还不想替我更衣……可怜我……”他盯着手里的中衣，哀哀怨怨起来。

她听不下去他这哀怨的腔调，一把扯过那干净的中衣，警告他道：“我可以替你换，但是你……你不能……动手动脚，哪也不能动，特别是……你那蠢蠢欲动，燥热的心！”

现在这种时候，她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去碰他，不去打他伤他，但是她控制不了北宫陌啊！他要是一时冲动，那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

想想平日里他二话不说就把她往床上一带……她觉得这床很是危险，忙上手扶着他，道：“下来。”

他看她那小眼神，就知道她心里顾忌什么，挑眉笑道：“换衣服，不需要下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