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她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菠萝

她笑得双眼眯起，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北宫陌颔首，迎上她仰起的小脸，耐着性子道：“什么？”

“你尝一口就知道了。”

秦言落把背在身后的手摊到他面前，微凹下的掌心上，一颗圆滚滚的，包裹着粉色糖衣的“忘川”赫然出现。

北宫陌低头冷冷瞟了一眼她手上的药丸，再抬眼，眼底寒霜，冷声里，怒火愈盛，道：“你给我吃忘川？”

“你尝尝嘛，很甜的。”秦言落顿了顿，看着他又笑道：“嗯……你尝不出味道，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尝出味道来。”

她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既然要离开，那最好做绝一些，他会不会吃下“忘川”，秦言落不敢确定，但她敢确定，现在北宫陌想要自己死。

不顾北宫陌早已经攥起的拳头捏出咔哧咔哧响，更对他欲要爆发的怒火视而不见，将忘川含在嘴里，努力踮起脚尖，往他唇上一碰，再学着他以前的样子，要撬开他的双唇。

然而——麻蛋！他平时做起来很容易的，轻而易举就撬开了，自己仰起的脖子都快断了，踮起的脚尖都快疼死了，怎么还没有撬开啊！

想要伤感而悲怆地离开他，居然遭到阻碍！早知道自己给他就算了，还非得喂给他做什么啊啊啊啊！！

就在她急着要将“忘川”往他嘴里渡去，给他品一品那“忘川”糖衣的清甜时，“忘川”在嘴里迅速融化，眼看着糖衣就要化掉，露出药丸来，北宫陌一个舌头轻卷，就从她嘴里含进一颗苦涩的药丸。

糖衣剥尽，只剩忘川。

北宫陌含了一会儿便将药丸压在舌下，睫帘下垂，深深看向她的小脸，淡淡道：“苦的。”

她皱起秀眉嗔怨：“谁叫你刚才不张嘴的，你若是早些让我把它喂给你，你就能尝到甜的糖衣了！”

北宫陌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叹一口气，抓住她手腕，低声道：“好了，闹够了，我们回去吧。”

那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磁性，包裹着许多欲要问出口却压下咽喉的话，欲要爆发却忍住的怒火，欲要喷薄而出却抑制住的欲望，欲要狠狠肆虐，想要惩罚她，却不舍得。

她笑得太凄苦了，北宫陌从未见过她露出过这么苦的笑，比他尝到的忘川还苦百倍千倍。

他双手捧起她的欲哭未哭的小脸，糅在心口，下巴抵在她前额，轻声问一句“落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事……

北宫陌，我就是任性，我就是胡闹，我看到你压抑血魂时的恐怖模样，所以害怕了，不喜欢你了，我要离开你了。

她若是这么回答，北宫陌会恨自己的吧？

多希望他恨自己，他对自己的恨意越深，到时候自己能还给他的就越多。

但她没办法说出口，只是一个转身，大步一迈，食指触碰到那磁场中心……

北宫陌，我要把一切还给你，还给你本该属于你的生命，还给你本该属于你的夜寒霜，还有你给我渡的寒气，你给我的逆鳞。

连着你给我的种种过往，一并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