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药浴冷寒,您扔了妾身的热茶,妾身冷得厉害,您可得好生为妾身暖暖才是。”
勾缠着他脖子的一只手正欲抬起去捏他耳垂,谁刚抬起的手腕就被一只手紧紧捏住,其力之大,几乎要将她手骨都捏碎了去。
宁非烟吃痛蹙眉,抬起水雾晕霭的情人眼,楚楚可怜地看着女魔君那张冰冷如玉石般的脸“陛下……”
女魔君神情暗得可怕,一双眼底仿佛有着流浆翻滚,戾气森森地启了音
“宁河主怕是泡糊涂了,这药浴虽是冷寒,可尸魔之身,熨煨不了暖意出来,你这般攀附上来,可是暖不了身子,属实误人误己,不知死活!”
百里安听见了她手骨断裂的声音,忙回首将视线落在女魔君那只发力的手掌之上,道“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陛下何须湿染了自己的手。”
女魔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看着他面容间的担忧之色藏不住,心口便是一阵隐隐地刺痛。
她冷哼一声,甩开宁非烟的手,道“朕已经十分宽厚,容许苏靖尹白霜二人查阅古秘,界门尚未找到,你我之间的赌约便还未结束,在此之前,你都是朕的人!”
这话明显是在宣示主权,但对于男子而言,却并不讨喜。
不知死活地宁非烟见缝插针地盈盈笑道“陛下说得极是,可陛下既然将妾身赏给了主人,妾身便是主儿的人了,陛下说是也不是?”
一个是宣示主权,一个是将自己的所有权悉数双手奉上。
纵然百里安并非寻常俗子,但两相对比下来,谁的话更中听,显而易见。
女魔君眼角一沉,杀机浮游而出。
宁非烟对于她眼中的杀意恍若未察,那只被捏红的手抚上百里安的鬓间,撩起他的一缕湿发缠绕指尖,从容笑道
“陛下方才句句在理,唯有一事说得吧全然正确,我家主子虽为尸魔,却也绝非世上俗物能够比拟得了的,这身子虽然看似毫无生气,却也并非全然冰冷的。”
她眼角妩媚勾起,殇起一丝妖娆的性感,但更多的是隐隐的挑衅。
“主人的暖热,陛下不知,可妾身却是在清楚不过了。”
“你找死!”宁非烟的一番话就像是什么恶性的顽疾,轻而易举猩染了女魔君的双瞳。
在这股逼人的杀意下,百里安遍体生寒。
宁非烟虽然很快收回了挑衅的目光,但在这魔君那恐怖的杀意之下全然不惧,跪坐在桶底的双膝微一用力,身体撑起来。
她唇角勾起一抹妖娆的笑意,然后身体放松沉没于药浴水中。
百里安万没有想到她竟敢如此出格大胆,一时间浑身皆震,筋骨战栗,通身上下的血流一下冲上了头顶,俊脸烧红。
他慌忙无措地伸手去扶阻她的腰,奈何经水沁润的肌肤温软滑手,难以掌控。
宁非烟嘴角挑起一抹可恨的坏笑,两只手得意地捏着他羞红的耳垂。
百里安终于忍不出,冷冷抽了一口气。
宁非烟本是苍白清丽的脸妖颜尽显,雪白的面容层层泛出红晕,衬得眉眼像是水洗过的一般漆黑漂亮。
她将脑袋搁在百里安的肩窝里,咬着唇发着抖,搭在百里安胸口上的指尖都透出了一抹红晕来。
在无人瞧见的角度下,她迷离的目光闪过一丝羞赧的混乱。
很显然,此刻她的内心远不是她表面上装得那般从容完美。
瞧两人这般勾肩搭背的德行,女魔君如何猜测不出来。
她气的浑身发抖,不敢相信宁非烟竟然当着她眼皮子底下动她的人,。
一双大睁的眼眸翻涌起滚烫的血气,眼睛泛着红光,恨不能这时谁来赐她一柄剑,一剑劈了这狗玩意儿!
女魔君一下子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殿内满头乱撞,胡乱抓过一处剑架上的一柄宝剑。
红着眼铮地一声抽出,扔掉剑鞘,喘着粗气,像个疯子一样冲过来,冠冕都摔落再地,青丝散乱,陈铺于肩。
她是真的被气疯了,失了智,竟是忘记了她是魔君,杀人从来无需用剑的。
此时的女魔君只想将那个贱人从水里头捞出来,剁吧剁吧剁碎了喂狗!
那一剑还未落下,靠在百里安肩头的宁非烟缓过了那阵子劲儿来。
她抬起那双妖娆昳丽的眸来,不紧不慢地说道“血养解毒之法,续存七日,若中断,则崩阻。原是解了的孔雀翎毒若是不尽数化去,顷刻之间的反噬归身,怕是能够直接要了我们二人的性命,陛下您可要想好了再出剑。”
宁非烟一张底牌捏得死死的,她深知百里安对女魔君的重要性,即便她心存杀心,但也绝不会挑在这个时候动手。
三日前,她仗着身份尊贵,为她施以镣铐,褪衣放血入药,种种欺人之举容不得她有半分抉择商量的余地。
备下这么多阴寒的药材入浴,更是没有打算活着让她出来。
宁非烟曾几何时沦落到会坐以待毙了?
即便是魔君又如何,她难以忤逆她的抉择,那也简单,反正她宁非烟是个‘体贴温顺’之人。
待当初的四河主如此,待弥路少君如此,如今待魔君陛下更该是如此了……
既然是魔君所愿,她莫不敢从,索性便在这浴桶之中坐‘实’了,坐‘稳’了,恨不得像个眼中钉似的坐进女魔君的心坎里,扎着她!
陛下此刻想要后悔,再想让她下来,可就没有那么好商量了。
百里安是女魔君的命根子,此刻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宁非烟的手中,容不得她由着性子发疯撒野。
女魔君眼圈泛红,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居然半举着剑久久不落。
她眼底蕴满了泪水,像是一个被欺负惨了的坏小孩儿,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不能听的尹白霜奇怪地抬起目光,看着原本好端端气定神闲的魔君陛下忽然疯了似的乱窜找剑。
前一刻还杀意腾腾,下一刻就眼圈红红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小可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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