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纵然沧南衣眼底那丝诧异之色转瞬即逝,可依旧落入到了骨生衣的眼底。
他在心中轻叹一声,已然明悟过来当年不过随口提及的言约,却成了仙尊祝斩束缚沧南衣一生的枷锁。
尽管合离之事遭受沧南衣的拒绝。
骨生衣却也清楚,以她的性情,素来都是毫无挂碍地凌驾于自己的七情六欲之上。
她拒绝不代表着她当真顾念与乘荒之间的夫妻情分,而是她与他不论是为夫妻,为同僚,为路人,她都不甚在意。
骨生衣一向自诩专修无情道,保持一身清净已是难得。
可如今看来,在这世上,当真无人能够再比她更适合做那高高在上的神明了。
沧南衣虽是这么说,骨生衣却仍旧手指划过衣摆,撕下一截紫衣布料,指腹自行绽破一道血口,他就血挥笔成书。
沾满神血绘写而成的合离袍书飘落至沧南衣眼前。
“吾儿祝斩心气过高,虽不负仙尊之名,可他太过要强,故此对南衣婚盟之事多有携恩之势,而今吾观南衣,多有神韵亏损,气源流逝,想来是吾儿乘荒多行不成器之举,累卿至此,此情此景,非吾之愿。”
沧南衣下意识接过父帝亲手血诉的合离书,平静说道:“您大可不必如此,几十万年来都这么过来了。”
骨生衣静了片刻,后道:“吾当年点拨教化于你,只是因为吾想要这么做,无关报恩其他,吾既教养了你,南衣在吾心中,亦算是吾的半个孩子,庶子无用,累你数十万年,伱不欠仙界,如今你心无所爱,自是认为婚姻不过一场使命形势,可人心难测,世事难料,若是来日有一日你愿为一人驻足,为此人生发了情爱,吾不愿吾儿傲疆会是束缚你心的枷锁。”
“死而复生,本就是逆天改命有违天道之事,吾虽重聚神源,可来日天劫不可估量,吾存于世,不知当留几何,若有一日,你愿心归自由,借此合离之书,你亦师出有名,便是吾儿祝斩,也不得为难你。”
沧南衣失笑。
今日父帝毫无征兆的复苏醒来,本就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好在有父帝出手,今日这黄金海乱不到哪里去。
只是未曾想到,父帝醒来第一时间竟是会像是个操不完心的老父亲似的,一上来就给出了她与乘荒的合离书。
“您言重了,纵然没有这封合离书,祝斩也为难不了我。”
只是父帝亲手所写合离之书,沧南衣总不好再推还回去,只好将之收下。
尽管她觉得父帝所说的那一日,那一人不会到来与出现就是了。
“南衣行事素来沉稳,深渊巨兽既为你亲手所封,本不该有如此岔子。”
父帝将神源留给妖皇傲疆,却未料想不到竟会给黄金海酿成如此灾祸。
父帝死亡之际,虽不知此地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当年黄金门内发生种种以及十域妖族的覆灭亦是叫他察觉了自己是陷入了不知名的敌人的算计之中。
如今想来,那人怕是连他对傲疆的愧疚以及父子之情都算计得明明白白,算死了他身死弥留之际会为了保傲疆,将自身神源割舍给他,为的便是今日盗骨之举吗?
骨生衣心有思量,道:“黄金海中圣源之气如今已被那尸花吞噬殆尽,可大乱潮音对你身体的影响却仍在持续,你无寒羽池护体涤魂,此境不可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