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赌气似的把旁边的毯子扔到了一旁。
家里没有空调,热得很,午睡也不用盖着毯子,虽说已经立秋,可是这秋老虎比往年的都厉害,今天走在路上,泊油路都软了。
孙益坚把毯子折好,然后放在了一旁,他整理东西收拾家务做的很好,一张乱糟糟的毛毯被他的一双手折叠的整整齐齐有棱有角,屈锦文白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有这心思,你倒是用在正经事儿上啊。”
“都是正经事,都是正经事。”
放好了毛毯,孙益坚没有躺下,而是靠在了墙上,颇为感慨地说道,“我想明白了,我要重新开始。”
屈锦文说了跟周扬一样的话,“你早干嘛去了。”她又说道,“话说了千百遍,该迈不出步子还是迈不出步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狗改不了——睡觉睡觉。”
孙益坚没在意她说的话,他现在的心情正处于亢奋之中,“这次你就敲好吧,我可以的。”
“行,我等着。远了不说,昨天晚上买的东西,今天必须送出去。”
“那是必须的。”
“还是给刘占生。”
孙益坚蔫儿了下来,同时不甘心地说道,“咱换个人不行吗,好歹换一个级别高一些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睡觉睡觉。我就知道,一棒子打不出个屁来!”
孙益坚不甘心,说,“这事儿总得有个理由吧,哪里有平白无故地跑人家里去的。”
“强强借的那十块钱就是理由。”
孙益坚叹了口气,“这孩子也真是的,借谁的不好,偏偏借他家的……”
“孙益坚,你这是什么意思?”屈锦文坐了起来,枕着枕头让她的头发散乱了不少,看上去像是一个撒泼的女人,“但凡你要是能有点儿出息,我家强强能空着口袋去学校吗?他能找别人借钱吗?说起来,我这当妈的都心疼,他才那么小一个孩子就要学着大人低三下四地求别人借钱,你不知道小孩子的心理阴影是很重的吗,如果影响了以后强强的生活,你要负全责!”
孙益坚觉得屈锦文把这件事情说的太严重了,而且凡是涉及到孩子的事情,她总是往最坏最严重的方面去想,自己吓自己,吃饱了撑的。
但是这些话他不敢说出来,每次都是默不作声,等着让屈锦文自己消停下去,但是这次不似以往,说着说着,屈锦文竟然哭了起来,而且是真哭,眼泪一大滴一大滴地落了下来,打湿了大片的床单。
“人家没借口的都还敢去呢,你这有借口的还不敢去,那你还有什么机会?有个屁!重新做人?还没开始就被别人给落下了,你所这些话,八成也是自己哄自己的,我还不了解你,平日子端着架子,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其实你越瞧不起的,就是你越想要的,孙益坚,你也别骗你自己了,那个叫周扬的小孩子,那才是真正的大人物,我敢说,他的背景,最不济也得是省委以上的级别。”
“那不可能,咱们又不是没去过他家,那个条件……”
“哼哼,张嘴就说不可能,那你找他干嘛?”
孙益坚至今都没告诉任何人他认准周扬的原因。那天晚上,周扬是他找的最后一个人,当时他发誓,如果这个人还不理他的话,他就去自杀。结果老天爷发了善心,把周扬丢到了他的面前。
一定程度上来说,周扬挽救了他的生命。
“行了行了,刘占生就刘占生,我今天晚上就去。拎着东西,带着钱。”
“带什么钱?你不会还真的想把十块钱还给人家吧?”
孙益坚细一想,也觉得不合适,既然都拎着东西去了,十块钱也拿不出手了。
“去就去,不想去别勉强,万一再憋出毛病来,我可担待不起。”
看着倒头躺下的屈锦文,孙益坚攥紧了拳头。
去!别人无中生有也要钻进去,我这有中生有还怕什么?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