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枫推开张力维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发现他正站在玻璃窗前,望着湛蓝的天空出神。
一个烟灰缸的尸体躺在大理石地面上,满地的碎玻璃在阳光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似乎在以这种绚烂的方式来发泄被毁掉的不满。
这是秦枫头一次见张力维发火,砸东西这种女人才干的事情,更是闻所未闻。看来,今天这场官司对他的刺激着实不轻。
“张哥。”他轻轻的叫了一声,见张力维没回头,赶紧回身对一直守在门外的秘书招了下手。
秘书见状,一路小跑的将一个崭新的烟灰缸放在桌面上,另外一个工作人员则动作麻利的将地面清理干净,随后两个人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干嘛发这么大火呀?”他走过去,殷勤的递上一根雪茄。
张力维接过雪茄,尴尬的笑了下道:“唉,这事闹的,有点失态了啊,让老弟见笑了。”说着,招呼秦枫坐下,又取来一瓶红酒,各自斟满了一杯,这才叹了口气道:“这几年日子过得太好了,手底下这帮家伙,做事越来越懒散,一点点的小事也搞得乱七八糟的,真是没用。”
“哪有啊,大哥,你的手下办事效率够高的了,全中国也找不出几个你这样的团队呀。”秦枫笑着道:“不是他们无能,关键是对手太狡猾了。”说完,呵呵的笑了起来。
张力维没有笑,他将身子埋在大沙发里,默默品味着秦枫刚刚的这句话。是对手太狡猾了吗?好像也不全是,还是自己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吧。
首先,魏霞非法拘禁孙可鑫这件事,丁老四就没有处理好。借刀杀人,本来是这家伙的强项,应该是轻车熟路、手到擒来。而且在报假案时有很多选择,可以谎称有人在宾馆卖淫**或者聚众赌博,为了让局面更负责,丁老四还特意挑了个更严重的---吸毒!本以为这点事没几天根本处理不明白,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不过几个小时,魏霞和那帮人就都被释放了,而且只是象征性的赔了点钱了事,公安机关居然没做任何处理。
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有些失算,早知道这样,随便往空房间里放点摇头丸啥的,魏霞这帮人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再加上非法拘禁的事,搞不好就得在里面过新年了。
可尽管如此,他并没有因此过多责怪什么,毕竟当时时间紧迫,很难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毒品放进房间,就算想办法放进去了,宾馆到处都是摄像头,一看监控就什么都清楚了,非但达不到目的,还有可能弄巧成拙。
现在回过头来看,这个失误等于错过了一个极好的机会。如果把这件事办妥了,谢东哪里还有精力顾及自己的官司,没准早就吓破了胆,乖乖缴械投降了。
这都是教训啊,他想,既然搞了,就应该搞死搞臭,让对手没有任何反手的机会,如此不痛不痒的,不但给他们提了醒,还激发了斗志。失误呀,这应该算在自己头上,毕竟,丁老四那帮人,让他们打打杀杀可以,但要指望他们动脑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其次是低估了常晓梅的活动能力,本来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可没想到这个女人抢先了一步,把谢东安排进了中医研究院,尽管还没有编制,但这样一来性质就变了,那个孙可鑫的对手也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家事业单位。
最让他感到意外的还是谢东,这个唯唯诺诺的家伙,两个多月没见面,据说还被摘掉了一个肾,咋就忽然变了个人呢?今天在法庭上,气定神闲不说,最后还公开宣称自己就是遗产,摆明了是在耍无赖,难道是医生给他做手术的时候,摘了个肾,又塞进去个胆?
这一定是常晓梅在背后撑腰和出谋划策的结果,否则就那小子,绝对没这个思路。看来,得想点办法动一动这位常局长了,有她横在中间,碍手碍脚的早晚是个麻烦。
想到这里,他朝秦枫笑了下道:“怎么样,听说局长助理的任命马上就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