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不喜欢常晓梅这种行事风格,感觉目的性太强,每次见面似乎都在推着他不停的往前走,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可是又挑不出有啥不对的地方,只好摇了摇头,朝家的方向指了下。
常晓梅也不吱声,直接开车便朝小区驶去。
他进家门的时候,小姜还没走,和小玉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个人呵呵笑着,一派其乐融融的架势。见他回来了,小玉赶忙起身,问是否还吃饭,他也顾不上说什么,急匆匆回了房间,从背包里找出师傅留下的那封信,顺便将其余的也拿了出来,走到门口,又感觉有些不妥,再次返回去,从中挑出一封内容无关紧要的,将剩下的又重新收了起来。
“我还有事,不吃饭了。”临出门的时候,他朝小玉说了一句,然后赶紧朝楼下跑去。
去见张律师的路上,他忽然想,是否该将这次回平原的意外发现和常晓梅说一下呢?可话到嘴边,还是犹豫了。还是暂时不说吧,反正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既然这样,那不如让这个秘密永远沉寂下去吧,至于小玉…….想到这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他不由得在心里长叹一声。
如果说命运时常捉弄人的话,那对小玉一家人的捉弄得应该算是挺无情的了,从当年三十几口人的在天之灵,到后来祖父张延钟客死他乡,乃至如今母亲的重病缠身,自己中途辍学,命运已经不仅仅是在捉弄,分明是一种摧残了。
或许命运之神也感觉到了不公,于是把改变她全家命运的钥匙交到了我的手中,可我又该怎么做呢?
把真相告诉她和那个老实巴交的父亲,然后把两本书物归原主?如果是这样的话,几乎和送给张力维没什么区别,那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毫无意义了。不行,这件事必须暂时先放一放,等一切都稳定下来再见机行事吧。
常晓梅似乎看出他心里有事,一边开车,一边低声问了一句:“你一直都不说话,今天到底怎么了。”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聊另外一件事,于是支吾着说道:“刚刚刑侦总队的陈龙突然找我,就在遇到你之前,我们聊了很久,大概有两个多小时吧。”
一听这话,常晓梅立刻来了兴趣,歪着头瞧了他一眼,好奇的问道:“聊这么久,都说了些什么?”
他将刚刚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下,本以为常晓梅会立刻就他的疑问给出相应的答案,不料却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半晌,常晓梅才轻声说道:“你不该把这些话告诉我的,陈队长应该叮嘱过你要注意保密,对吧?”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这位美女局长为啥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正合计该如何回答,却听她又接着说道:“接触了这么久,我发现你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非常容易相信别人,而且心里装不下事,说话口无遮拦,这些都毛病,平常倒也没什么,但在关键时刻,会给你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被常晓梅的话给说懵了,想了一下,才支吾着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和你说这件事?”
“当然不应该,不过幸亏是说给了我听,否则,没准就会惹上什么麻烦。”常晓梅说着,将车停好,然后淡淡的笑了下道:“记住,以后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这件事了。”
本来是想分享下自己心中的疑惑,不料却被批评了一顿,转念一想,其实,常晓梅说得挺对的,别的不说,就说奇穴治疗这件事,师傅一辈子都没露出半个字,结果到了我这里,没用半年,就搞出这么多的麻烦,看来自己这张嘴确实有问题。
进了宾馆,张律师将那封信拿在手里,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笑着说道:“我真搞不清楚,这么有说服力的证据,一审的时候为啥不拿出来呢?如果早拿出来的话,官司早就没悬念了呀。”
谢东无言以对,只是低着头笑了笑。常晓梅倒是很兴奋,围绕着二审的有关问题又聊了一阵,最后约定了去法院的时间,这才起身告辞。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挺开心的,话也比来的时候多了不少,很自然的又提到了魏霞,常晓梅说,魏霞今天下午临走的时候,还特意的问起过官司的事,看来心里也一直惦记。这让谢东心里一人,于是便对常晓梅说,魏霞最近一段时间经常派人去给母亲送钱送东西的,母亲非常感动,常晓梅听完只是淡淡的笑了下,然后说道:“所以说嘛,你不要着急,你看,魏霞心里还是有你的位置,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把官司的事搞明白,剩下的自然水到渠成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到了小区门口,他忽然发现小姜正站在门口不远处,看样子像是在挂电话。
这小子,这么晚了还跟谁打电话呢?他想,于是让常晓梅停车,拉开车门刚想说话,去见小姜表情似乎有些异样,再仔细一瞧,好像在跟自己递眼色。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立刻关上了车门,搞得常晓梅也有点纳闷,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刚刚那个不是你徒弟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说:“好像是有点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