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医也不耽误考大学啊,其实我压根就喜欢医学,如果我妈的病能稳定下来的话,我复习半年,明年参加高考,别的不敢说,考咱们省中医药大学还是有把握的。”小玉自信的道,然后直视着他,郑重其事的接着说道:“师傅,今天你教我点啥?”
他被这句话逗笑了,挠了挠头,无奈的说道:“俗话说,学徒学徒,三年为奴,我当年拜师的时候,就是从扫地抹灰开始,头两年,师傅几乎没教什么,全凭自己看和记,这口传心授和学校里学知识是两回事,你要是连这个都适应不了,那就别学了。”
本以为一听说三年为奴那样的话,小玉的热情就打折扣,不料她却把头一仰,非常认真的道:“不就是吃点苦吗,我什么苦都能吃,别说三年为奴,就是一辈子……”说到这里,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停了下来,低着头,轻咬着嘴唇,迟疑了片刻,才红着脸说道:“就是一辈子为奴,我也愿意。”说完之后,双目含情,两颊绯红,胸口一起一伏,简直把谢东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
坏了,怕啥来啥啊!本来还指望是我自作多情,可没想到这丫头来真的,这可如何是好啊?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太草率了。
“太晚了,先休息吧,有啥事明天再说。”他支吾着说了一句,赶紧起身朝房间走去,进了屋关上门,心还砰砰直跳,侧耳听了下,客厅里没有任何动静,过了好久,才听到小玉朝楼上走去,脚步缓缓的,似乎有些沉重。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暗暗责怪自己做事不够谨慎,应该是以前过于热情,又碍于情面,羞于将自己感情方面的现状说出来,于是让这个情窦初开的女娃子产生了好感,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话说回来,让他对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讲自己和魏霞那些事,实在有点难以启齿。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找个机会给小玉父母聊一聊,至少要把态度说清楚,让小玉父母劝一劝这丫头吧。
之后的一周,除了跟着张律师去中级法院递交了起诉书之外,他基本没再出去过,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复研究师傅和玄真道长的通信,然后再结合奇穴治疗的笔记,钻研揣摩,甚至在自己身上先行试针,几天之后,在师傅的方案之上,又增加了自己的研究内容。
一周过后,小玉妈的身体明显好转,呼吸顺畅,食欲大增,身上有了力气,便不肯在床上躺着了,每天总是张罗着干这干那的,如果不是继续治疗的话,估计这个辛劳了一辈子的女人,早就回家干农活去了。
陈龙打过几个电话,告诉他附近派出所最近一直在暗中观察,再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让他放宽心,或许只是一场虚惊而已。小姜那边也是一样,自从甩掉了西红柿炒蛋之后,那家伙就彻底消失了。
不过按小姜的说法,这并不是啥好事,如果不能摸清楚这个西红柿炒蛋的底细,那就始终是个隐患,没准什么时候就会出状况,其实,与其这样藏着掖着,还不如当面锣对面鼓的比量一下,起码做到心中有数、知己知彼。
他何尝不想这样,谁愿意整天总担心背后有人跟着呀,可当他把这个想法跟陈龙说了之后,却遭到了坚决反对,陈队长的回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绝对不行,跟踪公民是犯罪行为,而对付犯罪是警察的责任,再说,就算你搞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呢?费了好大劲,最后不还得警方出面解决吗?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陈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别小看了自己,你有可是文化遗产的传承人啊,万一有点啥意外的话,那对得起老祖宗传承了千年的医术吗?
这话虽然有点夸大其词,但面对陈龙坚决的态度,他也只能选择放弃,好在所有生活用品都有常晓梅指派专人负责供应,他也乐得宅在家里,一边专心致志的为小玉母亲进行治疗,一边验证师傅二十年前的治疗方案是否科学有效。
在此期间,他找了个机会把小玉支走,然后非常正式的和小玉父母谈了一次,开诚布公的介绍了自己的感情现状,然后含蓄的表明,只把小玉当成了亲妹子看待,而且现在又多了一层关系,那就是女徒弟。小玉的父母只是默默的听,并没有当时表态。
不过从此之后,小玉似乎有了些变化,虽然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但至少眼神不再那么火辣,这让他的心里多少稳当了些,他甚至想,等小玉母亲的病情稳定下来,他真应该抽时间,好好调查一下,当年张家三十多口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玉的祖父又是怎样流落到平原,然后再决定这两本书该怎么处理。
中法也受理了他的上诉,开庭日期定在了一个月之后,一切似乎都很平静,就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