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进行测试,否则,岂不成了临阵脱逃?”方冠英道:“其实,于华南确实把难度降低了,现在已经知道有百分之三十的人怀孕了,我就是对诊脉一窍不通,光凭着蒙,没准也能蒙出个百分之五十的准确率来,如果放弃测试的话,这帮家伙就更嚣张了,这点事儿,足够他们讲上半年的。”
谢东听得连连点头,不过却发现高芷贞始终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似乎有不同意见,于是试探着问道:“高老师,您是怎么想的呢?还有,急急忙忙把我找来,到底有什么事呢?”
高芷贞思索片刻说道:“我不主张方院长参与这个测试,因为这个测试本身风险极大,有很高的不确定性,同时,从统计学的角度来看,用三十个人采样也明显不够,根本不足以证明什么,于华南分明是在钻空子,我敢这样说,全中国任何一个中医,也不可能在临床上用诊脉来确定患者是否妊娠,那太不负责了啊,只能是通过化验才能得到准确的结论。再说,不参加测试也不代表临阵退缩,总不能明知道人家摆个口袋,你还非要往里钻吧。”
谢东一听也没了主意,坐在那里,只剩下挠头了。
高芷贞还是很镇定,伸手拍了下谢东的肩膀道:“小谢啊,这件事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于南华对中医研究得这么透彻,同时也对我们这帮人研究得太透彻了。不过,幸亏今天还有你啊。”
“有我?我根本也不会诊脉啊......”他连连摆手道:“绝对不成,让我参加测试,还不如让青林上去呢,好歹他还是正规院校毕业的,肯定比我上去瞎蒙强。”
高芷贞却淡淡的笑了:“当然不是让你去诊脉,诊脉,是完全可以放弃的,两军对垒,何必在乎局部的胜负呢?只有把握全局,才能最终取得胜利。今天的较量也是如此,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我们和于华南论战的时间太久了,他已经把我们所有人都琢磨透了,而且也抓住了中医的弱点,但是,对你却很陌生,不仅仅是他,对面所有人都不熟悉你,而针灸和气功是最具展示性的技法,只要你最后出手,那就一定能扭转局面的。”
谢东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从小到大,他从来没被赋予过这么重要的任务,如今却要成为整个中医界的担当,心里顿时乱做一团,甚至后悔来参加这场大会,万一要是出点纰漏,自己倒也无所谓,本来就是个籍籍无名的鼠辈,可祖师爷传下来的绝技如果因此蒙羞,那可是天大的罪过了。
“这......这能行吗?”他的鬓角都开始见了汗水,压低了声音说道:“高老师,我那两下子,万一要是有个闪失,那丢人的可不是我自己啊,所以......”
“别所以了,这个担子非你莫属。”高芷贞坚定的道:“你当初跟我说,是高中辍学跟着师父学习医术,想必当年也有一颗悬壶济世的雄心吧,干了这么多年,学了这么多东西,难道就眼看着这群崇洋媚外之徒玷污和亵渎祖宗传下来的医术吗?当然,这只是句空泛的话,咱们实际一点,难道你就不想一举成名,在中医界奠定自己的位置吗?如果想,这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拿出你的看家本事,只要不违法,随便你怎么折腾,我对你有十二分的信心,别的不说,现在梁辉还睡着呢,哪怕你就故伎重演,让这帮人都睡在会场上,就算完成任务了!”
干了十多年,经历了这么多坎坷,要说不想出人头地,绝对是句假话!谢东被高芷贞的这番话打动了,甚至感觉内丹在丹田宫中不安的跳动,全身的气血不停的翻涌,整个人都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一旁的方冠英也正色说道:“谢老师,我从八岁起,就在家父的指导下修炼道家内功,自认精于此道,可今天一试你的脉象,方知天地之差,你的医术怎样,我没见识过,不敢妄下结论,但今天没人找你看病,只要让他们见识穴道和经络的神奇就可以了,凭你的内功修为,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对!今天又不是搞医学比赛,既然如此,我就豁出去了,也算是在师父的故乡,为他老人家露一把脸吧!不管先辈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师父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也该为他正正名了!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你们都信得着我,那我就试一试,就像高老师说的那样,实在不成,就让他们都睡过去,应该是没问题的。”
高芷贞闻言,顿时露出了笑容,随即转头问方冠英道:“方院长,你怎么想的,还要坚持做这个测试吗?”
“当然!大丈夫一言出口,驷马难追,岂能让于华南小看我!”方冠英道。
高芷贞听罢,却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