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想了下,他将电话接了起来。
“老弟啊,忙什么呢?”电话一接通,张力维便很亲热的道。
这种透着杀机的亲热,让谢东感觉很不舒服,他始终无法理解张力维是如何做到的,明明心里恨得牙痒痒,表面上却还能拿出这般亲热的态度,就如同对待袁福康,张口闭口袁大哥,吃饭不上桌不开席,但转眼就能灭了对方全家,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素质才能支撑呢?
他甚至宁愿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也许袁福康真的就是死于谋财害命,否则,和这样一个阴险狡诈的对手通话,晚上肯定还会做噩梦的。
“没忙什么,我在上班,你有什么事吗?”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张力维嗯了一声,随后缓缓道:“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我最好的朋友,集团的副总裁袁福康,昨天晚上被歹徒杀害了。”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在等着谢东的反应。
这简直是在示威和恐吓!谢东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缩紧,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为了不让张力维听出自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他只是简单哦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我知道你和老袁的关系不错,所以才打这个电话,怎么样,一起去送他最后一程吧。”张力维接着说道,那语气中分明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倨傲和对谢东的不屑。
他在心里骂了句脏话,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最大限度的平静下来,本想直接回绝,可转念一想,为什么不去呢?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与张力维斗到底呢?还不如直接缴械投降利索呢。于是把牙一咬,淡淡的说道:“好吧,我去送袁总最后一程。”
张力维好像对他的平静并不感觉意外,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道:“老袁能有你这么个朋友,也算是人生无憾了。”
他能感觉到这句话里隐藏着的玄机,不过,通过这么多事,也让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和张力维这样的人打交道,胆怯是没有任何作用的,退缩和隐忍,只能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就好比袁福康,隐忍了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待东山再起的时机,费劲心机的伪装自己,生怕让张力维看出破绽。
可是一旦被识破,甚至连挣扎和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斩草除根了,所以,想要生存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放手一搏。从某种程度上说,在这个钢筋水泥构成的都市丛林之中,每个人既是猎手,也是猎物,如果你不想成为别人的猎物,那就只有拿起枪,做一个最优秀的猎手。
退一步讲,魏霞为了过安稳日子,也许会同意与张力维达成妥协,可丁苗苗那架势,分明是要破釜沉舟、决一死战,如果此刻自己退缩了,难道让丁苗苗一个人战斗下去吗?万一要是有点差池,那就不是情何以堪的问题,而是要抱憾终生的。
对了,丁苗苗不是说了嘛,党和政府不会容忍张力维永远这样嚣张下去的,虽然迄今为止,他也不知道党和政府到底在忙什么,但还是暗暗下了决心。
既然退无可退,那就只能拼死一搏了。
于是,他冷笑了一声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和袁总之间交往并不算很多,你想问什么,就直接说吧,别绕来绕去的兜圈子,那不符合你的身份。”
张力维没想到谢东会如此坦然,略微沉吟了下道:“其实,真正的好朋友,未必要交往多深,古人不是说嘛,君子之交淡如水,你和老袁之间,恐怕就是君子之交吧,也许还会再达成一个君子协议嘛。”
“我们确实达成了君子协议。”谢东平静的道:“既然是君子协议,就没什么可背人的,如果你想知道的话,等送袁总最后一程的时候,我可以当着他的面告诉你,只是不清楚你敢不敢听呢?”
他冷静而强硬的态度,显然让张力维有点不适应,尴尬的笑了几声,并没有接着话茬往下聊,而是话锋一转,又谈了几句有关小玉的事,最后相约几天后再见,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他冷笑了一声,心想,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位张老板的厉害之处在于,即便是做了亏心事,照样不怕鬼叫门。
背后操纵孙可鑫跟我打官司,让丁老四在高阳开车撞我,又设计偷走了我的书,现在居然发展到买凶杀人,干了这么多不法之事,居然还能装得跟啥事没发生过似的,跟我称兄道弟,楼脖子拍肩膀,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你能演戏,我也是跑江湖的出身,当年每天都得扮上!想到这里,不由得伸手摸了下兜里的U盘。走着瞧吧,看谁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