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可从刀哥那阴冷的笑容中,他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丝危险,觉得事情并不像说得那么简单。
拿自己交换宝昌?这件事听起来本身就不是很靠谱,以张力维的个性,怎么可能让刀哥一伙人牵着鼻子走呢?其实,最大的可能性是,张力维以此为诱饵,把他们引回来,要聚而歼之,并且按刀哥所讲,只有他一人和雇主联系,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张力维仍旧没有找到那个想要他命的人,既然是这样,那刀哥他们回来,恐怕再想走就难了!
可是,以这帮人的精明,难道没看出来其中有陷阱吗?这好像也不合乎常理啊......
我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么任由他们摆布呀,张力维才不会在乎我的死活呢,这一点,他心里清楚得很,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张老板大获全胜,刀哥一伙被悄无声息的干掉,而自己则成了牺牲品,算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吧。
从前天中午在平原县被挟持到现在,已经超过36个小时了,在这段时间里,他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逃跑机会,逃跑并不是最终目的,最重要是在逃跑的同时,将这伙人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可是,对面有四个人,都是穷凶极恶的悍匪,至少有两只枪,刀具之类的武器肯定每个人身上都有,硬拼显然是不成的,必须要想个办法,既能脱身,又能将这帮歹徒送进监狱。
“就算没有警察的事,要是姓张的设了圈套怎么办?”阿瓜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刀哥,我总感觉你有啥事瞒着大伙,老坏落下条烟,你都不让取,现在咱们做的事,可比那条烟风险大得多。”
“做任何事都有风险,但要看风险值不值得。”刀哥平静的道:“在我看来,宝昌的价值,比那条烟大很多。”
阿瓜还是不服气,瞥了眼谢东,嘟囔道:“张力维和这个傻逼非亲非故的,凭啥用宝昌跟咱们换啊?”
“那你得问张力维去。”刀哥说完,脸色忽然变了:“你啥意思,咱们前天商量这件事的时候,你为啥不提出这么多疑问,现在事到临头了,说这些干什么?”
阿瓜也不示弱:“当时我也没同意,一切都是你联系的,到现在为止,这桩生意,连雇主是谁都不知道,所有的信息都掐在你手上,你万一要是把大家卖了,我们还傻逼呼呼的帮着数钱呢。”
刀哥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杀气,不过很快就消散了。他低着头沉思了片刻,显然,不想当着谢东的面继续争吵下去。
“老坏,你跟我出去一趟,阿瓜,你照顾点谢老师,咱们电话联系。”他道,说完便直接开门下车,老坏犹豫了下,看了眼阿瓜,也跟了过去。
“顺着二环路开,尽量别停车。”刀哥叮嘱了司机一句,然后带着老坏,快步朝医院里走去。
司机回头看了看阿瓜,无奈的笑了下道:“阿瓜,你少说几句吧,刀哥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说完,便启动汽车,朝二环路的方向开去。
“有道理个屁!”阿瓜嘟囔了一句,然后转头看了眼谢东,恶狠狠的道:“你个丧门星,要是依着我,早送你见阎王爷去了。”
中巴车的空间相对要大一些,两人斜对面坐着。目光偶尔对视一下,谢东明显能感觉到阿瓜的敌视和杀气。
这令他很紧张,甚至想趁着这个时机,猛扑过去,控制住这个家伙,可是掂量了再三,却并没有一击得手的把握,毕竟搏斗不是他的强项。而且,只要一动,后脑勺的伤口还剧烈的疼痛,同时伴有眩晕等症状,这也是他不敢冒然出手的一个重要原因。
阿瓜显然也颇为忌惮,与他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右手一直放在身子里侧,应该是有所防备,没准正握着一把利刃呢,再说还有个司机,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那么凶悍,但总归是团伙成员,真要是动手,只需几秒钟,将车停下来,便可加入战斗。昨天打在后脑勺的大号扳手就放在司机的手边,要是抡起来再来一下的话,那估计就不是塌一个坑了,命恐怕就没了。
不行,跟这帮家伙拼命,不合算啊,他默默的想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路面上的车渐渐多了起来,二环路上开始了每天早高峰的拥堵,依维柯被车流裹挟着,龟速前行。
“刀哥到底干什么去了?”他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
阿瓜警惕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道:“闭嘴吧,你操心事还真不少,。”
“别这么紧张嘛,闲着也是闲着,聊几句呗,要不干嘛啊?”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个负责指挥的交警就站在车窗外,只要打开窗户喊一声救命,周围堵成这样,这俩小子,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了,他想。
“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啥啊,别打什么鬼主意,就算你现在大声呼救,把我们俩抓了,但刀哥和老坏可就跑了,他会盯你一辈子的,我们俩要进了局子被判了死刑,他早晚会把你老婆孩子送下来陪我们的。”阿瓜似乎看破了他的心思,突然冷冷的说了一句:“其实,昨天晚上,你就应该跑,你要真从门里窜出来,我也许能放你一马,因为只要你跑了,这件事就算黄了,可惜你是个怂货。”
“是吗?这事闹的,早知道你是这么想的,那我昨天真应该跑了。”他笑着道。
阿瓜却冷笑了下:“现在说啥都晚了,刀哥算准你没胆量跑的。你那个闺女才几个月大,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警察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的。弄死个大人费事,弄死个孩子,比杀鸡都容易!”
每次听到这帮人拿自己的孩子作为威胁,他都恨不能立刻冲上去,把他们撕碎咬烂,方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