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晓凡心里的这种感觉自从袁作海当上县委书记之后就有了,吴统海在这里担任县委书记的时候,他从春水镇来到这里,心里头就是觉得跟回家一样,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然而自打袁作海当了县委书记,他的心里无形之中就是蒙上了阴影,虽然是当了镇委书记了,却是不愿意来县委大院了。
相比起来,他倒是愿意去县政府大院,这也可能是他先去见房家辉的原因之一。而造成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应当是袁作海吧,袁作海不但不是他的靠山,反而有可能是他的对头,有一个直接上级作为对头,肯定是一件不爽的事,然而他现在隐隐约约觉得袁作海迟早要把他当作对头,只是现在不方便腾出手来针对他而已。
到了县委大院下了车以后,关晓凡突然碰到原来在县委办工作期间的熟人,如果是在以前,这个熟人肯定会停住脚步与他闲扯一会,但是现在一见到他,却是只是摆着手打了一个招呼,说道:“晓凡书记来了。”
然后这个熟人便是低着头走了,连第二句话都没有多说。关晓凡看到后,心里郁闷了一下,心想本来进到县委大院里面心情就不佳,这个熟人以前与自己关系很好的,现在居然只是打了一个招呼就走过去了,即使事情再忙,握个手总该可以吧?
关晓凡想了一下,转身又朝前走,正好碰到袁作海和毛成万一起从县委办公大楼里面出来。老远一看到他们,想着上前打一声招呼的,但是刚向前迈步,却是发现有一辆车缓缓地停到办公楼门前,袁作海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径直向车子跟前走去,根本没有看其他人的意思。
一看到这样,关晓凡也不好上前打招呼了,但是毛成万看到了他,只是朝他摆了一下手便是紧跟着袁作海上了车。
听说毛成万现在早已转变了风向,跟袁作海跟得很紧,原来的时候,他经常与毛成万联系一下,毛成万虽然是县领导,但是一接到他的电话,也是热情的很,但是最近几次打电话,毛成万就是有些应付了,心不在焉的样子,虽然没说让他今后不要打电话了,但是明显是不耐烦了。
觉察到这种情况之后,关晓凡便是很少再给他打电话,今天看到自己只是摆了一下手,脸上也没有笑容。
联想到刚才那个熟人的表现,关晓凡突然感觉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来县委大院了,这不仅仅是袁作海的原因,袁作海是虚的,是个符号,自己来县委大院极少碰到他,今天能碰到他是个例外,一般情况下,是见不到他的。
然而县委大院里面的熟人却是经常碰到了,以往来,见到他们,都是热情的不得了,然而现在他虽然升任了镇委书记,反而没有以前热情了。
而这个中的原因,他也渐渐明白,随着吴统海的调走,自己在县里头没有了靠山,以前人家对他热情,那是看在他背后是吴统海的情况下,如果没有吴统海,他虽然是一个镇长,客气一下是肯定的,但是绝对不会那么热情啊!
一下子明白了,关晓凡终于切身理解到了自己的处境,自己虽然成了全县最年轻的科级干部镇委书记,但是这个标志未必就是一个好事,人家不会认为他有多么大的本事,反而会认为这是吴统海栽培他的结果,如果没有吴统海,怎么可能有他关晓凡?
现在吴统海一调走,而上任的袁作海之前又是与吴统海对着干的,以后能有他的好吗?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敢与他过于亲近?这就是现实啊,官场的现实啊,也不能怪其他人会这样势利,都是普通人,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假如有一天他又有靠山了,或者说到县里当县领导了,你看他们再见到自己会不会热情不!
关晓凡略是想了一下,转身向前走去,到了三楼左边的一排办公室,这里是县纪委的办公处。
在县纪委呆了有半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刚要给房家辉打电话,房家辉却把电话打来了,说中午有事,侯县长约他见客人,中午不能与他相聚了。
一听到这个情况,关晓凡就笑着告诉他,那就改天吧,反正有的是时间。
打完电话,关晓凡驱车回了家,见了白萍和孩子,吃完饭,由于镇里头还有事,下午又赶回了镇里。
谢若轩与肖小梅一起去镇教委,直接打电话把钱布银叫过来,钱布银接到电话后,想了想还是答应回来一趟。回来后,谢若轩就问他印章到底弄哪里去了,如果丢了,必须正式作出说明,否则镇党委政府也不好重新再刻一个印章。
看到肖小梅和谢若轩一起过来找他,钱布银心里更加不高兴,便是说道:“这个印章我没见到,也不知是丢了还是没丢。”
“那会弄哪儿去了?你是教委主任,你得说个明白。”谢若轩不客气地说道。
钱布银白了他一眼说道:“我现在不是教委主任。”
看到他故意与自己捣蛋,挑自己话中的漏洞,谢若轩也火了,说道:“你原来是教委主任,现在需要你与肖主任进行工作交接,你现在什么都不交接,你是不是想不服从镇党委政府的命令?”
谢若轩平时基本上不发火,但是此时他忍不住了,发起火来,脸上很难看,钱布银本来脸皮厚,但是此时也是脸上挂不住了,嚷嚷道:“有什么工作可交接的?我这个破教委主任也有人看得上,既然看上了,就拿去吧,还来专门训我,我就是那么好欺负的?”
一听到钱布银这话里有话,肖小梅站在旁边也是忍不住了,说道:“老钱,你把话说得明白一点,谁看上你这教委主任了?你的意思是我抢了你的教委主任的位子了呗?那我呢?我算什么?”
肖小梅本来被调到这边心里头就是不爽,虽然关晓凡和她谈了话,但是心里头还是有疙瘩的,现在钱布银居然指桑骂槐,说她抢了他的位子,岂能不让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