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是应试的举子,这上京赶考的试子,每一个都可能成为未来的状元郎。我便是要在公子身上赌一把,现在这一个字五百文,可是,若是日后公子高中榜首,成了当朝状元,这些字,只怕个个都值五百两黄金不止。”
若是这位顾公子真的博学多才,此番高中,即便不是榜首状元,中个三甲,亦或是登科进士,那这四个字都不止值这区区的几两银子。
顾文彬垂眸想了想,唇畔扬起了一丝笑。
他重新拿了笔,沾了墨。
这一次,毫不犹豫地在那张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来福饭馆”四个字,末了,又在下首落了自己的名字。
秦月瑶晾干了这幅字,小心收了起来。
她看着盯着桌上的钱若有所思的顾文彬,想了想还是劝到:“顾公子心有气节,可这出门在外的,谁都会遇上个大灾小难的,公子不愿受人施舍,却也不需得这般避人三丈,拒绝朋友的好意。每个人都会遇到麻烦,也会有需要朋友帮忙的时候。”
这些个文人气节,她理解,但不支持。
这人活在世上,谁都有落难需要帮忙的时候,若是自持清高,不愿接受他人的好意,这往后的路,只怕是步步维艰。
秦福生自秦月瑶说了状元郎那番话之后,就没在开口说什么。
秦月瑶看天色也不早了,再不走只怕要摸黑回家了,便也不等顾文彬应声了,与他道了声后会有期后,领着孩子与秦福生一起从饭馆里出来。
秦福生一路送秦月瑶和两个孩子去城门,都垂着头没有说话。
“怎么了?刚刚不是你想仗义帮忙吗,这会儿怎么又不高兴了?”秦月瑶看他这般,笑问。
秦福生抬起头,看了看秦月瑶,嗫嚅道:“二姐刚刚说的,是真觉得那顾公子会中状元?”
他面上有几分失落,记得十日前,二姐听到他要参加科举,还高兴万分地说等着他高中,衣锦还乡的。
秦月瑶“噗嗤”一声笑了:“就为这个不高兴?我又不是什么预言家,又不是我一句话,他就真能得个状元郎,这春闱考试,那都是各看本事的。”
“可二姐先前明明还觉得我能考状元呢!”秦福生沉着脸嘟囔了一句。
秦月瑶侧头看向秦福生:“二姐是真心盼着你能在科考里面取得个好成绩,也不枉费了你这些年寒窗苦读。”
她倒也没想到,秦福生竟是这般在意她的看法?
这还是过了解试,要进京赶考的举人呢,还这般小孩心性?
“我一定会考取功名,不负二姐重望的。”秦福生捏紧了拳头,发誓般说道。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在闹小孩子脾气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在意啊。
他跟二姐一别五年,如今失而复得,二姐已经大变了一个模样。
有了两个孩子,还有了相公。
她跟他也从往日的朝夕相处,变成了匆匆一别后也不知何时能再见的局面。
从前的二姐最关心的就是他,他也不是想同二姐现在的家人争抢什么,可至少,他是希望二姐的关心和注意力,是放在他们这些家人身上,而不是给其他陌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