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先前便与他提过此事了,这件事如何处置,说到底还得看姜琳的意思。
不管刑部如何定夺,慕绥抗旨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如今人还没有出来,京中的职务便已被柴毅占了,他这个威远候也该当到头了。
慕绍衍手握兵权,本可以接先前之机起事,可偏被慕远压了下来。
慕远虽说因战伤落了残疾,当年未能承袭爵位,可眼下慕家之事,还是由他这个家主说了算的。
慕远爱惜慕家声誉,今次势必要舍了慕绥一家了,少了慕绥这个主心骨,慕绍衍在慕远面前也闹腾不出个什么花样来。
他们这一家人,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也算是强弓末弩了。
“我不是在想这个。”秦月瑶回过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这事她都不用细想,就她娘那性子,现下可巴不得让柳絮衣身败名裂之后再不得好死,慕远若是真能如他所言,这桩交易对他们来说还是有利的。
她只是在想,若是当年姜琳不曾被害,这些年带着两个女儿身在威远候府,到最后她们是不是也会落得与柳絮衣母女一般的下场?
到如今她可算是看清了,不管是慕绥还是那慕远,这些慕家的人,都是遇事便往女人身上推责的人。
慕绥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可是舍了姜琳,舍了慕雪歌,她这个女儿若是留在威远候府,到最后也不过是慕绥手里一颗用完便舍的棋子罢了。
秦月瑶不说,墨冥辰却猜出了她所想,他抬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柔声道:“别想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你说得对,从来都没有什么如果,这善恶因果都是上天注定的,一切都刚刚好。”
秦月瑶抿唇笑了,若是真有那些如果那么之事,她或许压根就不会来到这里,也不会遇到眼前这人了。
慕绥一家落得这般下场,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罢了。
白辰谨就没想明白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听得秦月瑶这话,却是笑了:“三嫂在王府里住了几日,如今都开始说佛语了啊?”
听说这几日秦月瑶常陪着越老夫人礼佛,这佛堂里侍奉了几日,果然说话都不一样了呢!
秦月瑶挑了挑眉,安然将他这一声“三嫂”受了:“这不是要去西域观礼了嘛,提前做做功课。”
“你们是去观礼,我却是要去受罪了。”说起云州之行,白辰谨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说先前他答应得毫不犹豫,可眼下真要收拾行装往西境去了,这心里多是有几分凄苦。
他这一去不是去游玩,搞不好一待就是三五年的,万一差事办得好,日后就被留在西境领兵了可如何是好?
住惯了水秀烟雨的览碧城,让他常年面对塞外大漠黄沙,他还真怕不习惯。
何况,他如今在这京中,还有几桩重要的事情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