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回朝做的那么多事里,唯独这桩他半点不后悔。
墨冥轩几次三番设计谋害他,不尽早斩杀,难不成还任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逍遥?
“本王手握数十万北境驻军,镇南将军也是本王的人,如今连西境的镇西将军都是本王的大舅子,三境兵权尽在本王手中,本王倒要看看,朝中谁人敢动本王?”墨冥辰唇角微扬,悠悠道。
“你不说本相还差点忘了,瞧瞧你们去云州做的什么好事?!”百里无忧听到这话,气得拍案而起,“威远候抗旨被贬,那慕雪歌身为西凉王后,还潜逃回齐,此事处理不好,两国必生嫌隙,本相知道陛下当初下旨赐婚未抬秦娘子的身份,让你娶一个平民女子是委屈了你,可你也犯不着去攀这样一个亲家,你可知慕家将认女之事上报朝廷后,御史台有多少折子参你?若不是奕儿给拦了,你今日怕是要在上书房被问罪了!”
“丞相这话可别乱说,能娶到她是本王的福气,可没什么委屈。”墨冥辰笑道,对百里无忧这番话倒觉意外。
从前他们那位百里御史可是一个劲地鼓励御史台参他,只要抓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些御史都要在朝上大书特书,如今倒是一心向着他了,还帮他挡弹劾?
“你——”百里无忧被他这话一噎,仰头倒回了椅子里,吹胡子瞪眼,“气煞老夫也!”
“丞相远在京中,对西域之事多有不解,那慕王后不是潜逃回齐的,她本是随褚宰相往悲悯城观礼,遭人谋害,身中奇毒才送回慕家救治,如今人是救回来,神志却未清醒,她虽远嫁,却也是大齐名门之女,还是陛下钦封的公主,此事西凉国还亏欠大齐一个解释,便是慕家不喊冤,本王也必要写国书一封,往西凉替慕王后讨回公道,”墨冥辰眼瞧着再这样下去,他今日怕真要把上了年纪的丞相给气死在相府里,便正色道,“至于威远候抗旨一事,你我都知此事陛下理亏,否则也不会只是将慕绥遣回云州,这事朝中有人想翻,陛下为了太后,只怕也要细做考量。”
“再说了,本王那位岳母已得太后懿旨,休夫离开了慕家,本王就算娶了威远候长女,有这等家丑在前,慕家哪里还好意思主动来攀附本王?”
慕绥那日在众亲朋面前当场被休,两方都已撕破了脸,慕家如今只怕是恨透了他们这一群人,哪里还会上来攀附?
“可你不是说那慕绍衍还是你的大舅子,西境兵权也是你掌中之物了?”百里无忧疑惑道,话刚说完,眸子一转,顿时化悲苦为笑意,“王爷此去云州,原不止是悠闲办差啊。”
他都在朝堂打滚半生了,有些事情,不需得说明,几句话便能听出其中关鞘。
“自京中乱平之后,本王一直芒刺在背,岂敢悠闲?”墨冥辰见该说的都说了,起身准备告辞。
“等等!”百里无忧本在捋着胡子细思这慕绍衍和慕家之时,见他要走,急唤到,“你去云州新得了个掌兵权的大舅子,可也不能忘了京中的小舅子啊,本相特意着了秦福生去西境相迎,你倒好,直接把人给本相送牢里去了,他与此事无关,你赶紧给我把他弄出来!”
要他说秦福生也真够倒霉的,好不容易开窍了,准备放手一搏,可这才两个多月呢,已经是第二次去刑部大牢了!
“既然秦大人与此事无关,待得查明后,刑部自然会放人,丞相若是体恤他,不如叫柳大人好生照拂几日吧。”墨冥辰回头笑答了一句,转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