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出来就是想问这个?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即便是我有心涉足朝堂,可若是这般举动会损害到你的利益,或是牵累摄政王府,我都不会答应的。”君修远转头瞥了墨冥辰一眼,见他先前就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那日他与韩参商去喝酒,便是因着心里迟疑不决,对是否涉足朝堂的决定苦恼不已。
他原本以为,这般会改变他人生轨迹的事情,他需得考量很多才对。
可在眠香楼喝了一下午的酒,虽然越喝越醉眼朦胧,可心里头却是越来越清醒。
他早不是那个背负着家族使命,有重重束缚的君家家主了。
他如今的牵绊,只有一个丧失了从前记忆的父亲,和身边为数不多却可以交付性命的朋友而已。
当初在来仪宫里,他还跟百里无忧说自己羡慕墨冥辰那种身在牢笼,却可以跳出那些条条框框活得自在的勇气,他自觉自己永远都做不到那般。
可如今连那个束缚自己的牢笼都被打破了,他现在可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吗?
“你放心,朝中正值动荡之际,若无万全的把握,本王自是不会让你我犯险行事的,”墨冥辰揣着手,看着说得一脸认真的君修远,“眼下户部正好有一件急差,朝中挑不出合适的人选,你若是真下定决心了,本王这便将你引荐给陛下。”
君修远皱眉看向墨冥辰,疑惑道:“什么急差?你们放眼整个朝堂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我这个从没当过官的人还能胜任?”
“这个差事,放眼朝中再找不出比你更合适的了。”墨冥辰笑着缓声说罢,推开了车窗,将自己的令牌递给了皇城外院的宫门守卫,“替本王往上书房通报一声,就说本王与承恩侯有要事求见陛下。”
待得那侍卫拿了摄政王的令牌往里去禀报,墨冥辰也如以往那般直接入宫,只是停车在宫门处等宣召。
他虽为臣子,却有特赦,即便是不经宣召,除了后宫那种需得避嫌的地方外,他可以在宫中其他地方自由来去。
从前若是有什么急事,他便会直接进宫往上书房或是陛下的寝宫去与他商议,偶尔闲来还会去南书房或是御花园督查一下陛下的学业和武艺。
这些都是先帝临去前立下遗诏交代他要办的事情,如今陛下虽然未收回特赦,他却不太愿意用这个特权了。
那侍卫拿了摄政王的令牌急匆匆进去,没等一会儿,就见他领着陛下身边的太监总管余公公匆匆出来了,说是陛下让他过来宣摄政王和承恩侯去上书房。
余德虽嘴上一板一眼地传达着墨文璟宣召的口谕,可望向下车听旨的墨冥辰时,一双眼里满是忐忑。
自摄政王早朝的时候在昭阳殿里发了脾气后,现下户部一干人等并着其他五部的尚书和侍郎都还在上书房里向陛下梳理这两个月来各部的情况,企图从中为自己的过失找点借口。
摄政王从前来宫中议事都是直接进去的,今次特意着人去禀报,把上书房里的一群臣子吓得不行,这会儿全跪在上书房里,争先恐后地跟陛下告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