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在大齐为官的半年里虽处事圆滑,对外时常有两面三刀之举,可到底从未对他生过叛心,还曾对他信任有加,他眼下也只能信拓跋弘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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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众将领提请要抓的两人正在晋北长城上策马狂奔。
查干大君听闻女儿在登龙延草原上跟人开战后,心急火燎地就要去帮女儿。
拓跋弘本想自北境穿城而过,可这样一来,东去的路线就拉长了,还要应付重重盘查。
两人在凌封城里琢磨了一阵,就盯上了那直通北境各城的晋北长城。
晋北长城乃防守北陆各部进犯的要塞,十里一台,各段由所在城池的北境驻军把守。
往昔长城上也常有各城将士往来传送军报,可人家都是放烽火传讯或是用腿跑的,如他们这般嚣张的直接在上头策马,还是头一次见着。
刚开始的时候,拓跋弘还常遇到守军拦截查问。
到后来他干脆打马在前,一路扬声将墨冥辰给得特令报出来,省了将士们再拦路耽误时间。
二人跑了两天一夜,终于在第二日入夜十分,抵达了晋州最靠东的关城。
拓跋弘哑着嗓子与守关的将领说明来意,还不等他喝点水喘口气,就被查干大君揪着,换了两匹马,北出大齐关隘,迎着夜色继续东去。
“查干大君,咱们出了大齐,现下就已置身敌阵中了,继续往前定不会再像在长城上那么顺畅,可得多加小心才是。”拓跋弘接了查干大君好心丢过来的水囊灌了一口,干脆累趴在马背上,有气无力地提醒。
他俩现在可是夜北的仇敌,虽说齐军已将战线往北境外推了数十里,现下他们跑着的这段路算得上是齐军后方,可草原偌大,保不准会遇上绕过来偷袭的夜北军。
若是他们带着兵马,这么乱跑也没什么,遇上敌人迎战便是。
可眼下就只他们两个人,就算查干大君再勇武,难不成还能抵得过夜北千军万马?
虽说诺海部救他族人的大恩万事不以为报,可也不是这么个报法吧?
“枉你还是西格勒那家的后人,做事这般畏首畏尾,还想复国?”查干大君嫌弃的扫了拓跋弘一眼,扬鞭催马加快了步伐,“宝音此去东边,原是想说服虎跃峡那边的部落举兵助齐对抗夜北,她在登龙延草原上遇敌,我部已在数日前得了消息,就算我这个大君失踪了,他们也必当举兵东来援救,我们若是能赶在他们救人离去前与之汇合,我便可带诺海部的军队直接东去逼迫各部出兵。你若是觉得此行危险,便先打马回大齐躲着去吧。”
他先前带着拓跋弘同行,本也只是想借他顺利出关。
如今他们回了草原,这人也没什么用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拓跋弘听得他提起自己的姓氏,不由得直起身,一抖缰绳紧跟上去。
他自然是知道此去汇合时间紧急,刚刚那般只是好心提醒,并非畏惧。
再说了,这一路喊话的是他又不是查干大君,他是人又不是石头,会累也是正常的,查干大君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拓跋弘沉着脸追着查干大君跑出去数里远,越想越觉得有些奇怪,他瞥了抿唇不语的查干大君几眼,终于鼓起勇气试探地问了一句:“大君刚刚说,公主名唤宝音?”
那个狼女的传言,他从前在夜北的时候也听过,只是如其他人一样,一直不知那位公主的名字。
直到今日才从查干大君口中听到,他却是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名字十分熟悉,自己少时在寒木林里遇到的那个人,不会正好就是诺海部的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