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虽然愤怒,但是没有失去理智,因为心里面其实对此早有准备了。
新政实行就是一次变法改制的进行。
放眼历史上,哪一次的变法不需要流血,哪一次的改制会简单,战国时代的变法改制不在少数,但是不管成功的失败的,变法的人最后都死了。
最为著名的商鞅变法。
商鞅变法,让新的政治制度改变了整个秦国的国力,为秦国一统天下打好了根基,这一点聪慧过人的秦惠文王不知道吗?
他知道,因为他若是不知道,就不会坚持商鞅之法。
但是最后他还是选择直接车裂了商鞅。
为什么?
那是因为商鞅的变法,促动了秦国老贵族的利益,惹起了众怒,众怒难犯,秦惠文王没办法了,必须要杀了商鞅才能安抚民心。
变法,总会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利益面前,任何的语言都显得非常苍白的。
牧景要在大明朝堂之上落实新政,早晚也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的,如今才刚刚进行到人口清查,就已经有人按耐不住了。
今岁的科举眼看就要成功,科举制度取代举孝廉的制度已经是迫在眉睫了,如果再加上牧景准备在土地上进行大统一。
那肯定会让很多人铤而走险,宁死也要拼一次。
“继续盯着!”牧景低沉的对赵信嘱咐说道:“记住了,右司只负责盯人,埋钉子,其他任何事情不许在牵涉其中,这种事情,不管你们右司怎么做,一旦触怒了政事堂,政事堂不会手下留情的,现在不管是昭明阁,政事堂,都在求稳,如果你们激发的矛盾,他们第一个那你们来下手,胡孔明,蔡伯喈都磨刀霍霍,朕到时候都未必能保得住你,知道吗!”
变法是大事情,是朝廷的博弈,稍有不慎,胡昭就能翻盘,能直接把新政打下去,牧景虽强硬,但是不可能和整个朝堂对着来的。
“臣,遵命!”
赵信心中一寒,他还真准备做点什么事情,然后杀一儆百的,但是听到牧景这么嘱咐,才****,要是真做的一些事情你,右司说不定就被昭明阁那些丞相门直接推出去顶罪了。
“地方能稳得住,大明才算是安稳,右司的任务,还是要盯紧四方,包括朝廷上面的一些官吏!”牧景眸子幽幽:“新政牵涉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旧制度的整个利益圈子,总有人会在对大明的忠诚和对利益的贪心之间,选择了后者!”
“陛下的意思是,朝堂之上,可能有人会因为新政而背叛大明!”
赵信的眼眸爆出一抹寒芒。
景武司的左司,是对外刺探敌人的情报,而右司,是为了守家而存在,清理内部谍者,是景武右司的责任。
一旦上升到这个程度,别说得罪政事堂,哪怕是得罪整个昭明阁,都不惜代价的要除掉的。
因为这本来就是的景武右司存在的价值,如果没有了这个价值,景武右司就已经失去的存在的理由。
“会不会,朕不好说,但是......”牧景冷漠的道:“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朕的江山,允许意见不一样,允许有自己的立场,但是不允许叛徒!”
“臣,必会盯死他们,任何人只要有勾结汉室诸侯的嫌疑,一个都不会放过!”
赵信咬着牙说道。
“盯人可以,但是尽量小心一点,不可露出任何痕迹!”牧景捏捏额头,他知道这样做,会让人有些反感,但是单纯的信任不能让朝堂变得更加的美好,头上没有悬挂的刀子,他们就会肆无忌惮,所以景武右司,还真必须要盯紧一些人才行。
“是!”
赵信点头。
“谭宗不在,左司那边,在江东的布局,你知道多少?”牧景问。
孙伯符跑去了北方搅动风云,他要是不在他老家弄点事情出来了,还真对不起的孙伯符的大意了。
“江东的计划是左右两司一起的做的,谭指挥使北上,岳述也北上,一头扎在了偷天换日的计划之中,所以江东的计划,目前是我来主导!”
赵信回答说道:“江东方面,我们景武司之前倒是布局不少的,但是因为攻陷建业都,景武司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很多暗点都被周瑜给连根拔起了,周瑜也一直在盯着我们,这人太犀利了,蛛丝马迹都能揪出不少人了,要不是如今他需要率兵坐镇寿春,我们在建业都根本不敢撒网!”
“江东美周郎,自然不是简单的人!”牧景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周瑜,周公瑾,历史并没有给他太好的待遇,因为一部三国演义,他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诸葛亮的踏板,变成一个气量狭隘的小人。
但是事实上,这人不管是大局观,勇气,魄力,谋略,都是上乘之中的上乘,绝对有和诸葛亮并肩的天赋能力,不管是政务上,还是军务上,都是能人。
江东双壁,指的之孙策和周瑜,历史上,孙坚早亡,江东的基业,那是孙策和周瑜联手打下来的,孙权只能算是一个继承者,他继承了江东三代的基业,才有了东吴的霸业。
如今孙坚死了,老一辈的那些人,都有些放权了,孙策掌权,自然是提拔自己的人,江东给了周瑜更好的舞台。
周瑜会爆发出更强大的能力,这一点,牧景早有心里准备了。
“孙仲谋也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人!”
赵信说道:“一开始我认为还有机会能说服他的,但是后来我才感觉,此人看似野心勃勃,其实胆量不大,而且最重要的是,谨慎,非常谨慎,除非吴王出了点什么意外,不然,他未必敢夺权!”
“正常!”牧景想了想,道:“孙仲谋有野心,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他一直都生活在孙伯符的羽翼之下,长兄如父,孙坚早年征战四方,对家庭必然是照顾不到,孙伯符在其中等于担当了父亲的责任,孙仲谋对他的恐惧,不在孙坚之下,所以他岂敢轻易的夺权啊!”
“那我们离间之策,是不是失败了?”赵信有些不甘心,他们维持付出了很多的代价,做出了很多的努力。
只有挑拨他们兄弟不和,才能导致江东内乱,江东只要内乱起来了,必然减弱对明疆土的压力。
“不算失败!”
牧景想了想,说道:“有些人的野心,一旦燃烧起来了,就没办法熄灭了,继续和孙仲谋的接洽,不为现在,也为未来了,只要把他的野心维持住,就有一天能为我们所用!”
他得考虑未来的事情,他日攻占江东,孙伯符肯定会死战到底,但是换成孙仲谋,那就未必了。
战争等于流血,能少一些战争,就少一些流血。
“是!”
赵信点头。
“对了,景武司送了多少人去河北?”
“大概有一百多人吧!”赵信道:“因为时间紧,任务重,还需要给他们做一些思想工作,我们还请了思想政治司的人给他们上课,但是计划进行的太快了,未必有多少效果,这些人北上,日后能为我们所用的,我估计只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