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乐双楚楚可怜的拉住了陆溏深的手臂,轻声抽泣:“……阿深,对不起……”
陆溏深说:“你不用道歉。”
花语心里一缩,冷冷道:“陆少真是冷漠无情。”
那么多年的朝夕相伴,真他妈的伴到狗肚子里去了。
陆溏深的眸光没有任何温度,清清淡淡的看着花语,“花小姐,好久不见了。”
花语冷哼了一声。
她转身去拉住霍拆的手,感受到了少女冰冷的彻骨的体温,心里疼的厉害。
花语轻声说:“……你不要伤心。”
霍拆说:“没有心可以伤了。”
那颗心,早就千疮百孔的一塌糊涂了。
隔着人群,霍拆看着他,恍惚回到了很小的时候,她跟在他身后,一声声的喊,“深哥,深哥”。
那个时候的陆溏深是很不耐烦的,赶着要去清场子时候尤其暴躁,虽然他的情绪一向掩藏的很好,但是小小的陆堇就是能从他的一些小动作里看出他的心情——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会识趣的闭嘴,而是非得要缠着他,跟着他出门。
是以那段时间,十五六岁的少年带着一群小弟出去清场子时经常抱着个奶娃娃,逼格瞬间等同于无,甚至让人觉得他们是在拐卖儿童。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值得追忆的东西必然是美好的,也是再也拥有不了的。
霍拆觉得,当她失去陆堇这个身份,离开陆家的时候,就给自己画了一个圈,不准自己出去,也不准别人进来,画地为牢的逃避很懦弱,但是很有用。
如今时光经年冰冷,她终于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娇气的成天叫哥哥的小女孩,也不再是陆家上下的掌上明珠陆堇。
有些东西,就该忘记了。
于是霍拆笑了一下,那笑容里难得的没有带着冰冷,也没有嘲讽,就是一个十分单纯的微笑。
陆溏深的手指微微握紧,又缓缓放开,白皙的下巴轻轻抬起来,对上记者的话筒,慢慢的继续说完之前的话:“……因为受伤害的不是我。”
宁乐双瞬间愣住了,而后感觉浑身的血液都逐渐冰冷,如坠冰窟。
记者们顿时沸腾。
陆溏深看着宁乐双,平静的说:“跟霍拆道歉吧。”
“不……”宁乐双猛然松开陆溏深的手,“凭什么要我道歉?!你是不是还喜欢着她?!陆溏深,我就知道——”
“你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么。”陆溏深冷漠道:“你只是一直在嫉妒她而已。”
嫉妒她。
宁乐双恍然的回忆。
嫉妒她什么?她在恨霍拆什么?
她恨自己的爱人死去了,霍拆却得到了眼前这个男人全部的爱。
世界凭什么这么不公平呢。
她把自己活成了最恶毒的样子。
宁乐双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你要我给她道歉?”
她逼近了陆溏深,一字一句的轻声道:“……这不是你也期望的吗?你不是巴不得霍拆离你越远越好吗?陆溏深,说起狠毒,论及虚伪,谁比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