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宇去了公司,不在家里,花玲珑这次倒是没有对花语避而不见,让人在花园里摆了茶水糕点。
九月下旬,京城已经吹起了凉风,不冷不热,秋高气爽的季节,花玲珑穿着条白色和居家裙,薄薄的布料裹着单薄纤弱的身体,于是在这样的病弱之中,时光的痕迹汹涌而来。
花语发现母亲的白发已经日益增多,容颜也不再青春貌美,整个人都带着人到暮年的垂垂之态。
时间它很公平,从不会对某一个人特别优待,只不过它留在某些人身上的痕迹被某些东西掩盖了而已,一旦揭开,就像是贝儿揭开了玫瑰花的玻璃罩,鲜活的玫瑰花最终的终局还是枯萎。
即便有些人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的去保护它。
花语眼眶酸涩,微微垂着头,不敢让花玲珑看见自己这幅软弱的样子。
余靳淮没有侧头看她,却轻轻的捏住了她左手的指尖。
花玲珑将一块云片糕放在了花语面前的碟子上,闲话家常:“听说你和公司遇到了点事,怎么样,要不要家里帮忙?”
花语摇摇头,“没事的,我自己可以解决,”
花玲珑看着花语,轻轻的叹了口气,“小语长大了……我记得你才这么大一点的时候……”她伸手在自己的腰间比了比,“晚上不挨着我是睡不着觉的。”
那时候花语刚刚从菲尼克斯离开不久,十三四岁的年纪,不知道为什么,较常人发育的要晚些,十几岁了,看着跟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似的。
在菲尼克斯的那些事情现在花语其实记不清楚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些记忆就仿佛不属于她一般,浮光掠影,惊鸿一瞥之间,就消弭无形了,与其说那是她的记忆,还不说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并不能切身体会那种悲哀和绝望。
花玲珑突然道:“上次你来,我不是不愿意见你,只是不敢见你。”
她闭着眼睛叹口气:“小语,我对不起你的很多,但是对不起别枝的也很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在你们两个之间做一个抉择。别枝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却没有予她一点养育之恩。你虽不是我生的,但你是我养大的,早就成了我的骨血,不管你个她谁受到伤害,我都不能坐视不理,袖手旁观。”
花语想起苏沉月说的要“回收”顾别枝,心脏一沉,这件事她不知道该不该跟花玲珑说。
看着花玲珑苍白的脸色,花语抿了抿唇,还是将话咽回了肚子里,转移话题道:“妈,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老样子,”花玲珑笑了一下,“别为我担心,我没什么事,只要你们好好的……我怎么样都没有关系。”
花语道:“妈,你这说的什么话!”花语恼怒道,“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和顾别枝……”
她顿了顿,花玲珑便笑了:“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事吧?”
花语的确是有事,道:“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嗯?”
“……安不语,跟菲尼克斯到底是什么关系?”
花玲珑怔了一下,垂下头淡淡道:“这件事……不语叮嘱了我不要告诉你。”
花语道:“可是现在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样了,我已经卷了进来,没办法独善其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