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了解于东,比起吃亏来,他更在意自己的面子。
“这是一千万支票,田燃,从今天起,在我眼前消失!”一张轻飘飘的纸飞到我面前,轻如薄翼却如百十斤的钢锤,不遗余力狠狠砸在我脆弱的心脏上。
鲜血横流。
“一千万?”
于东漠然,可能在他心里已经认定,我会为了这一千万而折腰。确实,如果我妈还在,我会毫不犹豫选择一千万,又或者十分感激他的慷慨,然后两袖清风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
“姓于的,老娘在乎你这一张纸?”情急之下,阿琳的口头禅被我盗用。
于东和阿琳皆是一愣。尤其是于东,脸色僵得彷如刚从福尔马林里捞出来的尸体。
于东说,田燃,这钱对你来说很多。
阿琳站起身,姿态优雅的端起他面前的茶杯。我以为她拿错了,于东估计也这么以为。
结果我就看到于东及其狼狈的一面,褐色的茶渍从他金色的眼镜架上滴滴往下落,将他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领带浸湿,又从微敞的领口滑进胸膛,隐没。
阿琳昂着脖子,将茶杯硬塞到我手上:“田燃,给老娘看清楚了,这种杂碎以后见一次泼一次。一点点茶水钱,老娘不差!”
我没忍住笑出声,于东的一片狼藉的模样成功取悦了我,甚至超过了我对他轻易就能拿出一千万的好奇。
而后也高傲了一回,将桌面上幸免于难的支票拎在手上,玩味地打量了几秒,接着刷刷,撕成名副其实的纸片,探在手里一吹,吹了于东满脸。
“于东,一千万,你真有这么多钱?骗鬼呢?”
于东落荒而逃。
于东有多少身家我清楚,五百万也许他拿得出来,一千万?除非他卖房卖车。他这种人,就算卖肾都不会舍得卖掉象征他身份地位的豪房和豪车。
阿琳在我肩膀上重重一拍:“哟,软妹子终于硬气了哈。”
“狗急了也跳墙。”我回道。
阿琳忽然摆出一副肉疼脸,爬到桌上可怜兮兮地捧着被我撕碎的支票碎片:“一千万啊,老娘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尼玛就不懂来个假撕。”
我:“……”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