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世界变得血红一片,我却依旧阻止不了自己疯狂的刺杀行为。第二剪子终究没能落下,赫羽锡那张脸太明显,明显到我想忽略想骗自己都不行。
“怎么是你,怎么是你啊……怎么能是你呢,怎么会是你……”我捂着脸,一点点滑下,坐在地上,心痛得真想掏出来看看,它到底碎没有碎裂,还能不能缝好。
“田燃,你孩子孩子。”赫羽锡轻轻抱着我,俯在我耳边说。
我苦笑一声:“连你都要骗我了。”
凯瑟琳怎么会放过我的孩子?
将头深深埋进腿弯,我把自己裹成一个茧,狠狠藏住自己。我后悔了,后悔傻.逼似的跑到于东家,就为了恶心于东这个人渣。
赫羽锡叹了口气,他摸着我的头,声音狠戾:“告诉于东,田燃是我女人,想动她,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这话是他对凯瑟琳说的。
“起来,别坐在地上。”这话是对我说的。
我摇头,累得半个字都不想说,什么人都不想见。
赫羽锡直接拎小鸡似的把我从地上拎到床上,我这才看到自己在医院,手里的剪刀明显是一把手术刀,刚刚慌神,竟看成了理发剪。
我被赫羽锡塞进被窝,他也脱了鞋子躺在我身边,把我的头搁在他自己肩膀上。也不管我有没有听他说话,开口道:“孩子没事,保住了。”
“真的?”我猛地转过头抓住赫羽锡肩膀,很用力:“是不是于东他们给我弄了药。”
赫羽锡转过脸,面无表情看着我:“田燃,你真够蠢的。”
“我问你是不是于东他们给我弄了药!”我加重语气,声音带着愤怒。
赫羽锡一把将我按躺下,翻身过来就把我压住:“睡觉,想知道自己滚去问于东。别他妈在我面前提他。”我觉得赫羽锡比我还生气。
我被他陡然提高分贝的声音弄回了神儿,见他脸上有一个好大的口子,心口隐隐作疼,摸了一下,伤口上面热热的:“疼吗?”
“不疼,你试试?”
我垂下头,老老实实戴着他怀里:“我是不是很失败,于东殷勤地给我舀汤我就应该察觉出不对劲。”
“老子说了别跟我提于东。”赫羽锡声音冷了两分。
我笑了下,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像个地牛样,在被窝里打了个洞,钻到名为赫羽锡的保护圈里。
我问赫羽锡是怎么发现我的,他说给我打电话,手机处于关机状态,立马就赶了过来。
“你怎么不认为是我手机没电了?”我笑着问赫羽锡,一手搭在他胸膛上,感受着他跳动不已的心脏,一手搁在小腹上,那里面有我们生命的延续。
赫羽锡翻了个身,掏了只烟出来,却没点上,只在口里叼着,我斜着看过去,他这个动作酷极了:“没想那么多,就觉得你这女人这么蠢,肯定出事了。”
我翻了个白眼,手捏成拳:“你说的记者会,真的能把于东搞垮?”
“不能。”
我怔住,有些着急:“怎么会,你不是说该收网了吗?怎么可能没有用。我……”赫羽锡探过身封住我的唇,我停住聒噪不已的嘴。
“你肚子里的孩子都被发现不是他的,你觉得他还会相信你给他的那些文件?”赫羽锡顿了顿,捏着我鼻子,在我眼睛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你前夫还有点能耐。”
“呵……你这是在用他的能耐讽刺我的愚蠢?”我冷笑着从赫羽锡怀里逃离开,翻个身,重新找了块冰冷的地方窝好。
赫羽锡炽热的躯体很快靠了过来:“你需要冷静。”
我没说话,心里麻木得想死。想把于东狠狠捏死,想把凯瑟琳那张恶心的脸皮扒拉下来,就是不想听赫羽锡的安慰。
医生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发育得不错,这次也算是运气好,于东他们加在鸡汤里的堕胎药对我影响虽然大了点,但好在发现得早。
我松了口气。
医生忽然道:“对了,你家属到底是哪位?有好几个人在打听你孩子的事情,一个二个倒是都说出你的名字。”
我愣了下,脱口而出:“只有赫羽锡一个。”
“那成,这些人也不知道搞什么,你自己注意点。我倒是见过几个有纠纷的在医院里打听患者情况,啧……”
医生走后我忙找到赫羽锡,问清他凯瑟琳当时怎么会在我床边,怎么会拿着一把剪刀对我指手画脚,还欺骗我。
赫羽锡把刚刚买回来的餐扔到我面前,他一个旋身就拖了把椅子坐下来,腿一翘,一副纨绔模样,脸上的表情也淡淡的:“估计是跟我过来的,我下去给你交住院费,就这么几分钟的事情。”
我捏了把冷汗,实在是想不到如果赫羽锡没有及时回来会发生什么,那时候是真的很想凯瑟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