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究竟怎么回事?”
“你爸妈被投机办的人带走了!”
李大良顿了下,又补充道:“投机办的人点了名,问是不是白兰的家人。你今天不在家逃过一劫,那肯定是白兰在外面做了什么。”
李树鹏相信是场误会。
白兰身无分文,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投机倒把也不是谁都能干,至少要有本钱吧?没有本钱就要有货物,白兰一无所有怎么投机倒把?!
说白兰投机倒把,李树鹏半个字都不信。
“大伯,能和我去趟县城吗?”天色已经黑了,县城的路又远,李树鹏没有手电筒,家里也没有别的人能陪他一起去了,关系最近的就是大伯二伯家。
“天那么黑,现在去县城也见不到人。”李大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说实话,他也怕受牵连,好在早早的分了家,就算弟弟被判刑,也牵连不到他身上。
顿了下他又说:“明天早上我跟你去趟吧。”
李树鹏失落地离开大伯家,又去了趟二伯家。
他甚至连二伯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二伯母给挡了回来。
“鹏鹏啊,我们家几个孙子孙女,小的没满一岁,大的才五岁,我们家要是出了事,让这些孩子怎么办?你二伯也想帮你,可他也要为自己家打算。再说了,我们一家的是泥腿子,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你去大队长家问问吧!!”
大伯二伯的态度,让李树鹏的心更凉了。
以前他们总亏他读书读得好,说他这一代就数他最出息了。
说得多了,就连李树鹏都当真了。
结果,他家里刚落难,还没确定有没有问题,他们就连装也懒得装了,直接把他拒之门外,才短短一会儿,他就看尽了人心冷暖。
就连自家亲伯伯都是这个态度,李树鹏也不指望大队长家能帮他什么,可他还是来了,总要试试他才甘心,如果大队长这里行不通,他就要向同学求助了。
李树鹏上门求助,白有余能帮忙才见了鬼了。
他们一家和白兰断绝了关系,才没有受到牵连。
要是自己搅和进去,那不是犯傻吗?!
白有余缓缓地摇了摇头,低声叹息道:“年轻人,还是要脚踏实地才好,别老想着一步登天,这世上聪明人多了去了,别以为自己顶顶聪明。你也好,白兰也好,都不是踏实的人。你去找白小贤吧,看他方不方便陪你去。”
白小贤也是良田大队的大队干部。
帮忙肯定是帮不上的,最多跟李树鹏走一趟,会是什么结果,白有余心里有数,就算走这一趟,他们也不可能见到杨招娣夫妻俩。
李树鹏又去了白小贤家,结果连投机办都进不去。
这个时候跑来县城找人,真当人家不用下班休息吗?!
两人来的匆忙,也没有打条子,没有条子连宾馆都住不了,俩人找了个车棚在里面窝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投机办还没上班他们就去守着了,好不容易等到上班,刚开始他们说明来意,投机办的人还一个个趾高气昂的不太理会他们。
好在白小贤会来事,他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再说了一箩筐好话,最后才舔着脸说:“同志,我们就是想确认一下他们的情况。”
“你们回去吧,白兰投机倒把的证据确凿,等着劳改吧。另两个还要接受审查,如果没问题的话,等审查结束他们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