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静谧的书房里,男子站在实木桌前,手执毛笔正练习着书法,练字最忌讳的便是心浮气躁,可偏偏这个时候他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一想到电话里梁笙说的那些话,下笔的力道逐渐加重,墨汁染上洁白的宣纸,海纳百川的“纳”字就这样毁于一旦。
他拧紧眉心甩掉毛笔,墨汁在地板上溅开了花,正巧被端着冰糖雪梨汁的刘玫撞个正着。
她上扬的红唇弧了个讥诮的度,款款把东西放下,下一瞬就被梁邵成一掌打翻。
小块的雪梨和汤汁混到地上的墨汁,瓷碗也被摔成好几瓣,女人怨毒的瞪着他,“大白天的抽什么风?要疯去精神病院。”
“阿笙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你满意了吗?”男人气的脸色铁青,要不是畏惧刘玫撤走对梁氏的融资,他又怎么会妥协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这个贱—女人,都是她!
“你早就该跟她断了,她跟赵淑仪走的时候,可曾念过你一分?”
“就算她没念过我,她骨子里流的还是我梁家的血,她还是我梁邵成的女儿,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个家,她迟早要回来的。”
刘玫愣了几秒,细细琢磨完他的话后,平静的脸上裂痕四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都跟那个女人离婚了还妄想着梁笙会回到这里来?她是你的孩子我的景玉难道不是吗?你是不是觉得景玉不是你的亲骨肉所以不打算划分财产给她?梁邵成你别忘了,梁氏现在还靠我娘家的融资撑着,如果不想让梁家垮台,你最好顺着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梁邵成揉了揉快胀开的太阳穴,压着要爆出来的怒气说,“阿笙跟景玉,她们不一样。”
一个是亲生的,一个不是,这样明显的弦外音女人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愤愤的咬牙,眼里迸射毒辣的冷刀,“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你说你会把景玉当亲生女儿般看待,现在呢?只怕你早把那些誓言都抛到脑后去了吧?梁邵成我警告你,只要梁家有我跟景玉在的一天,我就绝不容许梁笙跟梁毅踏进这里一步!逼急了我,就叫他们死无……”
话还没说完,刘玫的右脸猝不及防的挨上一巴掌,书房里回荡着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时钟秒针走过滴滴答答的声音。
男人攥紧拳头,眸光阴厉,“如果你敢背着我对他们做出不利的事,就别怪我不念夫妻情义把你和景玉赶出梁家!”
女人捂着脸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火辣辣的痛感成为她妒怒上升的引子,片刻,她就像发了疯似得冲上去拍打梁邵成,“你打我,你居然为了两个跟梁家毫无瓜葛的人打我,你的良心都被狗啃了吗?”
男人勃然大怒,不计轻重的把她搡到一旁,往日里温和的脸也变得狰狞可怖,他回到桌前,把上面的东西悉数扫到地上,不绝于耳的咣当声夹杂着他的吼,“滚!”
咆哮声还盘旋在空气里,刘玫嫁到梁家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门外,梁景玉倚靠在墙上正大光明的听着书房内的动静,散漫的抠弄着大红色的指甲,耳畔还回响着梁邵成说的那些话——
“就算她没念过我,她骨子里流的还是我梁家的血,她还是我梁邵成的女儿,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个家,她迟早要回来的。”
“阿笙跟景玉,她们不一样。”
“如果你敢背着我对他们做出不利的事,就别怪我不念夫妻情义把你和景玉赶出梁家!”
……
女人低低一笑,眼里闪过妒恨的光。
既然选择了跟赵淑仪走,那就别妄想再回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