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抱抱?
梁笙一度快被气的吐血了。
她也不指望男人能听清她在说什么,索性自己用力从陆淮的怀里挣脱,本来以为要费点劲的,没想到很轻易就脱开了束缚。
女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翻身下床套上衣服匆匆离开了主卧。
听见关门声,昏暗里,一直闭着眼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眸底深处一片寒凉。
她还是走了。
还是抛下他,走了。
昏沉的脑袋一阵钝痛,陆淮翻了个身,单手覆在眼睛上方,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见了那年盛夏,春光明媚的午后,校园里朗朗书声,生机盎然。
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折在玻璃窗上,星星点点的光芒落在桌子上,也落在女孩白皙素净,不施粉黛的脸上。
那个时候,她身上穿的还是蓝白条纹的校服,坐在图书馆靠窗的角落里,安静乖巧。
彼时窗外的梨花开的正盛,满树雪白,而她浑然不知自己已经与画面融为了一体,变得格外叫人赏心悦目。
她还不知道,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的他,只为了坐在她对面,看她一个午后。
一直到,那个男人来接她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淮隐约听见耳旁有人在叫他名字,声音很轻很柔,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陆淮,陆淮……
她的嗓音这般温柔,曾是他的梦寐以求。
凭借着顽强的意识,男人慢慢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女人满面的担忧。
担忧……
她也会担忧他吗?
陆淮扬上一抹嘲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卑微。
她不知道她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会叫他兴高采烈,雀跃不止。
病了,他是真的病了。
梁笙见男人终于醒了,也不由得松一口气。
她着急忙慌的把刚跑出去买到的退烧药还有温水递到陆淮面前,好言哄劝,“来,吃药。”
原来是出去买退烧药了。
男人怔了怔,看着女人的目光变得复杂。
她这是在,可怜他吗?
这头,梁笙迟迟不见陆淮的动作,心里有些咕哝,这人不是烧坏了脑子吧?
她犹豫两秒,又叫了一声,“陆淮?”
隔了几秒,男人终于应她一声。
没糊涂啊。
女人一顿,把药跟水又递近了一点,把刚才的话也重复了一遍,“吃药。”
陆淮慢慢的看向梁笙手心里的两粒药,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很多年前的那个自己,那个近乎病殃殃的自己。
他独处在一个被封锁的房间里,每天都有人进来重复跟他说着同样的话,吃药,吃药,把药吃了她就回来了。
他乖乖吃了药,医生的嘱咐他也都照做了,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都没有回来。
盛子煜总说他有病,其实不是,他只是太想念这个女人了。
孤独了很久,总是渴望有人带他远离这样的生活,总是希望能有一缕阳光挤进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