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了暗眸子。
梁笙愣了愣,俏脸浮上奇怪之色,“这个时候会是谁过来呢?”
“我去开门。”
男人面不改色的说完,转身就往玄关走。
打开门,陆淮看清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时,眸底像是布了一层薄雾一般,深不见底。
盛子煜尽量无视他有些恐怖的眼神,笑的发干的同他打着招呼,“嗨。”
而他身后的宋暖,至始至终都平淡如水。
陆淮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体出现了问题。
他只知道,那些年,他总会时不时的想起她,那种思念,在一天天的疯涨,后来变得越来越沉重,几度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女人的眉眼,笑颜,嗓音,总会在脑海里闪现,反复折磨他的脑神经。
他总会梦见她,梦见她巧笑倩兮的朝自己奔来,梦见她安静乖巧的躺在自己怀里眯眠,梦见她着一袭白纱深情款款的看着他。
他的每个梦里,基本都能看见她的影子。
可是每一次醒来,身旁始终空无一人,幸福之后的寂寥,一点点的穿透他的心脏,逼他进到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段时间,他常常需要服用好几粒安眠药才能够正常入睡。
人前,他面色如常。
人后,他开始患得患失。
再后来,他都辨不清现实与幻想。
梁笙的身影总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真实,清晰,甚至还残留着余温。
有一次,他在开车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一抹同她很像的背影,就因为那一次,他分心差点闹出了严重的交通事故。
盛子煜也是在那个时候,慢慢的察觉到他的异状,知晓他夜夜不得安睡的情况,忠言逆耳的劝了他一个多礼拜,才让他同意去美国做个检查,有病求医,无病安养。
宋暖。
是他的心理医生,盛子煜的大学同学。
知道他的事后,她观察了他大半个月的时间,最后用英文给出了他病症的一个代名词,“Schizotypalpersonalitydisorder.”
简称,人格分裂症。
宋暖说过,会产生这种病症的原因,跟他长期压抑自己的情绪有一定的关系。
他知道自己有这个病以后,没有闹也没有惊诧,而是像吃饭喝水一样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其实说到底,会有这样的结果他一点都没感觉到意外,因为那些天他身体的变化,他是有感受到的。
思念成灾,大概就是这样了。
而对比他的冷静,盛子煜几乎是要暴走了。
在知道他得了这个病以后,震惊了很久,然后就一直旁敲侧击的想要从陆淮嘴里撬出这个让他一直魂牵梦绕的女人。
那个时候盛子煜还不知道有梁笙的存在。
不,应该说,除了他,没人知道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