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锁了窗,耳畔才彻底清净下来。
何泉趴在方向盘上,疲倦的揉了揉眉心,连续一个礼拜的通宵蹲守,身体很明显有些吃不消了。
不知过了多久,裤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的响了起来。
他看也没看一眼直接拿出来接听。
一道较为喑哑的声音自那一头传出,“何警官,你的办事效率比我预想的要快的多。”
何泉扯了扯唇,“盛总打电话来,不会就只是为了跟我说这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吧。”
“当然不是。”
盛子煜顿了顿,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经过一夜的暴雨洗礼,今日的天空出奇的蓝。
他酝酿了一下语气,缓缓道出实情,“凌晨十二点的时候,赵淑仪去世了。”
何泉微微一怔,旋即从方向盘上把头抬起来,背靠着座椅,隔了好久才吐出两个字,“死因。”
盛子煜凝眉,表情略有些沉重,“昨日警方来勘察过现场,说是雨天地滑,死者不慎从楼梯上滚下导致颅脑粉碎性骨折外加失血过多致死。”
话落,他又问起何泉的意见,“照何警官来看,这真的是一件意外事故吗?”
他把意外二字咬的稍微重了点。
何泉敲了敲方向盘,随后回答他的,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很明显,这并不是一起纯粹的意外事故。
在当下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刻,赵淑仪突然出事,而且跟前面没有结果的案子有着或多或少的牵扯,传出去只怕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一场简单的意外事故吧?
其实从第一起木屋枪击,那几个痞子无端遇害的事件就可以看出,这是某个人蓄谋已久即将拉开帷幕的大戏。
不论是梁景玉,梁邵成,还是现在的赵淑仪。
从凶手选择被害人的情况来看,这绝对不是单纯的杀人案。
陈文和,怕只是那帮人透出来的一个鱼饵罢了。
真正的大鱼,还没落网。
晃过神,何泉抿唇似漫不经心的说,“没有人证没有物证,现场连监控都没有况且还是泥泞的下雨天,换做是我,也会给出跟警方一样的推论。”
盛子煜轻笑一声,“如果你是这样的回答,那我也不会给你打这通电话,不是吗?”
何泉拯了一怔,微微挑眉,“盛总为什么这么说?”
盛子煜默了几秒,“我相信以何警官的智慧也一定发现了,这起事件跟当年何铭意外坠楼自杀的案子,有着诸多相同的疑点。”
车内的人听完他的这句话,眸底微微沉下。
他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
梁笙抵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她平静的走到前台询问有关于赵淑仪的各种事项,因为回国太匆忙,只带了手机跟钱过来。
前台的护士告诉她,赵淑仪在今早凌晨的时候已经被移送至了太平间,家属正在忙死者的身后事了。
她听到这个消息,站立了很久,没有哭也没有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