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男人面色如常,声线冷硬,“她呢?”
电话沉寂几秒,说话的又换了一个人,那头被一阵急促的呼吸声覆盖。
他知道,那是她的。
两方都沉默没有说话,但是听着呼吸声知道女人还活着对陆淮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半晌,男人氤氲了眸子,眸底水汽渐生,带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哽咽,“别怕,我现在就来救你。”
现在就来。
也不知是因为太过恐惧还是陆淮那温和的声音,梁笙浅淡的抽泣声隐隐传出,她扯着嗓子在电话那段断断续续,“……他们的目标是你,陆淮……他们的目标是你。”
女人哽咽的音色,像一把无形的剑直逼男人心脏。
疼痛悄无声息的漫过身体的四肢百骸。
他轻轻的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梁笙紧要颤抖的唇,一个没忍住呜咽出声,“……你别来,千万别来……”
他们早就布好了陷阱打好了算盘,现在只等请君入瓮了。
陆襄衡嘴上说是要陆淮的一条腿,可实际上打的,却是要他命的主意。
女人还有很多很多话来不及说,电话就被那个人抢走了。
陆襄衡阴凉的声音划入耳畔,看着梁笙梨花带雨的模样,他轻叹两声,“哎,这看得我都忍不住心疼了怎么办?”
男人垂眸,卷长的睫毛拂去眼底的晦暗。
“我答应你给你所有想要的,但是你务必保证我的人的人身安全。”
闻言,陆襄衡很爽快的应下,“我同你保证,你来之前,我绝不会让她掉一根头发。”
陆淮也不知道信没信他的话,只扯唇,“希望二叔能谨守承诺。”
男人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轻很薄,像无间炼狱飘来的阴魂鬼厉之声。
陆襄衡顿了一顿,倏的一笑,“怎么说也是叔侄一场,你我同屋生活了那么多年应该是了解我的脾性,对我不利的事我绝不会做。”
陆淮低声喃喃,“是吗?就是因为同屋生活了那么多年,我才一点也不了解二叔您的脾性。”
默了几秒他又补上一句,“或许连爷爷都不曾了解过你,也根本想不透,当初他为什么选择带您回来。”
他的这一席话,成功揭起了陆襄衡心底的旧疮疤。
后者平静的脸上裂痕皱生,呼吸陡然一沉,“你是在说我恩将仇报?”
男人幽幽的笑了,“若是二叔想这么认为也未尝不可。”
电话陷入了沉默,半晌,他听见陆襄衡在那头砸东西泄愤的声音,“陆淮,我知道你本事大的很,但只要是个人就有无能为力的时刻,起码赵淑仪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不是吗?”
“我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你最爱的人,一个一个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复存在!”
陆淮的眸黯了几分,衾薄的唇勾起一抹嘲弄,“二叔,话还是别说那么满的好,年纪大了,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后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