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想办法的时候,突然从黑暗深处传来一阵很轻的声音,但是那种嘁嘁喳喳的声音在这种环境里显得非常杂乱,我们立刻就紧张起来,几个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我和老柴拔出刀来,广东仔也举起了一把工兵铲。
这种声音在这种地方响起来,实在是无法让人感觉到愉快,而且声音越来越密集,就像是有一个很大的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一样,其中还夹杂着冰面碎裂的咔擦声,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云顶天宫里面的大群蚰蜒,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
没有闷油瓶的宝血罩着我,我不是很有自信能够干掉那些虫子。
三个人紧张兮兮地等了五分钟,那种声音却没有过来,反而渐渐地小了下去。
“有没有搞错啊,什么情况?”广东仔看着我,小声地问道。
我摇摇头,打了个手势,三个人围成扇形向前走了两步,同时我看到老柴拿出了一支很像是自制土枪一样的东西,事后我才知道那种东西其实是一把改造过的机弩,说白了就是高级一点的气枪,像他这种当过兵的人都会做。在这种地方放枪很容易引起雪崩,而使用这种东西比较保险,如果使用的人臂力很好的话,打二十米之内的东西不成问题,在西藏有些人专门用这个东西捉野驴。
就在我准备继续向前走的时候,突然从里面传出一声非常可怕的尖叫声,那种声音在峡谷里产生了巨大的回音,使我们每个人都毛骨悚然起来。
老柴显然是被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咆哮了一声,手里面的标枪就已经射出去了。他的力气非常大,一支标枪射出去,速度非常快,就像是炮弹一样冲着前面飞过去了。
广东仔没有被里面的惨叫声吓到,反倒是被老柴的吼声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爬起来后觉得非常没有面子,用广东话骂了他两句。
老柴自觉丢了面子,一张带着高原红的脸憋得更红了,吞吞吐吐了好半天,才指了指里面,说道:“不是啊……你们都没有听出来吗,那个声音……很像是……很像是那个德国佬的吗……”
我愣了一下,刚才实在是太专注了,还真是没有听清那个声音,如果真的是德国佬的话,他一个人偷偷地进入里面,刚才一定发生了一些非常可怕的事情。
那个德国佬虽然很讨厌,但绝不是胆子小的人,能让他发出那么恐怖的叫声的东西,一定非常不好对付。
我带头向里面跑了进去,我们跑了一百来米,老柴突然停住了,广东仔随后追过来,我是他们里面跑得最慢的,等我赶到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正在看脚下的一处凹陷地,脸色非常难看。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立刻就有了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那种场景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不知道应该怎样用语言去形容它。
我们的脚下是一处深坑,大概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但我们看不清楚深度,因为里面密密麻麻地聚满了冰川石蚕。
那种虫子在里面爬动,脚摩擦在岩石上,发出来的声音让人的神经紧绷起来。
广东仔的脸色非常难看,他说道:“如果我们再往前跑几米,下场就和他一样了。”说着他指了指坑底角落的一处,那里的虫子非常多,全都拱了起来。
我用手电照了一下,就发现虫子下面竟然还有一个人,露出来的手腕上有一只非常贵的潜水手表,我立刻就认出来,那是德国佬的东西。
我们三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这种场面实在是太可怕了,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们无法下去救德国佬,冰川石蚕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时间这么久,他肯定是没救了。最后还是广东仔实在看不下去了,在那个角落里倒了一点酒,丢下一只打火机,才把周围的虫子逼退,但露出来的躯干已经不成样子了。
老柴拿出烟分给我们抽,我们抽了几口,才把心里面的那种压抑和恶心感觉压了下去,他说道:“这里没有其他的路了,要想过去,只能从虫子上面踩过去,不过还没等我们过去,估计就变成那副样子了。”
我看了一眼那句血肉模糊的尸体,胃里面又是一阵翻腾,立刻别开眼睛。
老柴又说道:“吴老板,你在队伍里面是老大,你说怎么办吧。”
我看了他一眼,实在是没有心情骂他了。狗日的,现在知道我是你们的老板了,早他娘的干什么去了。
我们沿着坑底的边缘走了一段,这个凹陷非常诡异,就像是在平地里长出来的一样,要想过去的话,除了踩着虫子或者是攀岩,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很显然,踩着虫子过去是我们都不愿意的,还没等过去,就被吃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