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能挂念老身，挂念石柱的百姓，已经是老身的福分，石柱的福分，又怎能怪罪天使。”</p>

“如今援军而至，石柱百姓得以活命，实乃圣上之功德，老身以及石柱百姓，必感念圣恩，世代报效朝廷！”</p>

秦良玉说的面色涨红，连咳两声，捂着嘴竟是一片血红。</p>

“祖母。”</p>

“忠国公！”</p>

众人都大惊失色，秦良玉已经年迈，身体状况更是牵动了许多人的心。</p>

早先便已经透支一般的，在池横山上强撑着指挥作战。</p>

也因为秦良玉是石柱的石柱。</p>

只要她不倒下，石柱的百姓便会有足够的信念战斗下去。</p>

倘若没有秦良玉，以石柱这些老弱病残，别说十几天了，恐怕连一天都撑不下去。</p>

秦良玉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身上的新伤旧伤，许多的伤口下，秦良玉还能站起来，已经是很大的的奇迹了。</p>

“无妨，无妨……”秦良玉摆了摆手。</p>

“圣上会来石柱的吧……”</p>

“会。”马吉翔点点头。“如今算来，最多十几天，圣上的皇卫营便会抵达石柱，亲自统领灭贼事宜。”</p>

“只是，石柱贫瘠，怕是招待不周，怠慢了圣驾了。”</p>

……</p>

石柱被重新收服，但是其中的房屋，农田，都被张献忠破坏殆尽。</p>

当石柱的百姓返回自己的家园时，只剩下满目疮痍，残垣断壁。</p>

与此相比，至少许多人，还活着，这是足以庆幸的。</p>

这样的石柱不知道需要几年，才会恢复往日的鼎盛，不过只要人还在，一切都有希望。</p>

“为何还不见拱明？”</p>

秦拱明从池横山那里就消失了，如今石柱的百姓都返回了石柱，但秦拱明依然失踪着。</p>

刚开始，还能相信马万里的说辞，但现在一天天过去了，秦良玉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p>

秦良玉问的时候，马吉翔也在，他倒是有些奇怪，秦拱明以身拖延贼军的事情，秦良玉怎么不知道？</p>

这是怎么回事？</p>

想说些什么，但对面的马万里，一直在对马吉翔使眼色。</p>

马吉翔也不笨会了意，不再多言。</p>

“万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老身？”</p>

“没，孙儿不敢。”马万里低着头道。</p>

秦良玉却摇了摇头，苦笑起来。“说实话吧，你拱明表舅是不是也死了。”</p>

很平淡，就像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p>

但其中的重量，马万里却有些把持不住。</p>

“没事，你说吧，老身没事的，这些年，一个个家人都离老身而去，早就已经习惯了。”</p>

“但他们都不亏，他们都是为国尽忠而死，都不亏啊。”秦良玉叹道，掀开了身旁的包裹，这次进山，什么财产都没带，被抢走了，被毁坏了都无所谓。</p>

但有些东西，绝对不容敌人践踏。</p>

那布包里，都是秦马两家，一个个战死之人的灵位。</p>

秦良玉一个个取出来，小心翼翼的擦拭着。</p>

“拱明是不是也没了。”</p>

马万里眼泪坠下，抿着嘴点头，嗯了一声。</p>

秦良玉干枯的手掌，微微一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