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回荡着这样的想法,实在是觉得刺激极了。
余梦琳把钱存好了,就出来了。
我们一起回去了,因为距离不远,我们就也没有打车,步行回去了。
一路上,深夜的风吹过这条街道,昏黄的路灯照耀脚下的路,我跟余梦琳一言不发,就这么走着。
我忽然想到,她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女罢了,在她的脑海里,还没有被世俗的风尘和诱惑所弥漫,内心应该还弥存一股清流。
就像我十八岁的时候,也对这个世界抱有许多的幻想,向往朝九晚五,向往风和日丽,向往海阔天空,但直到彻底步入社会了,才知道残忍。
此刻的余梦琳,应该是处于刚刚见识到残忍,但心中依然心存美好与幻想的年纪吧。
我问她,具体在红灯街里工作几天了?接了多少客人?
大概是气氛使然吧,或者是感恩于我那一万五千块钱,使得此刻的余梦琳对我无话不谈,回答我说:来这里也就三天,每晚都能接七八个客人,三天也就接了二十多个。
每晚七八个……
我在想,那些胭脂俗粉的女孩们,有的把整个青春都贡献进去了,按照每天接七八个算,这得经历过多少男人啊?
不敢想象,将来他们补了补膜,又装作清纯重新嫁人,会是哪个倒霉的接盘侠收到呢。
但我又忽然想到,余梦琳这每晚七八个里,有遇到张建国吗?
白天张建国就在这红灯街转了一圈,还带走了一个女孩,虽说这个女孩并不是余梦琳,但保不齐余梦琳也见过张建国啊。
于是,我问起了余梦琳,在这呆的三天里,有没有见过你出租屋对面的那个男老师,就是那个高个头秃顶驼背的家伙。
余梦琳含糊起来,最后说了一句‘见过……’
“他也看到了我,也认出了我,但没有跟我说话,跟我们店里另外一个女孩,进了里面……”
讲到这,我心里气愤起来。
因为,张建国在跟沈丽红坦白的时候说,自己那是第一次找失足女。
可是,在余梦琳这里却证明了,并非第一次。
男人,到底是没几句话能信啊。
我沉默着,继续往前走着,心里想着,这个沈丽红,大概就相信张建国的话了吧。
余梦琳见我不说话了,不住地侧头看着我。
她的眼神里,有愧疚,有认真,有感恩,也好像有……淡淡的爱意?
我在想,她刚刚拿着我给她的一万五千块钱,会不会心生感动,进而爱上我呢?
说实话,我也挺喜欢这个姑娘的。
但是,我想到,她做过小姐,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也接待了二十多个男人……所以,我是不会要她的。
余梦琳也似乎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但我一直沉默着,就这么肩并肩走着。
过马路的时候,虽然路口空荡荡的,没有车辆行驶,我还是主动拉着她的手。
她忽地把头低得更深了。
在快要到出租屋的时候,余梦琳忽然说道:“哥……我还不能回去……”
“啊?”我诧异了。
但是,我很快就理解了。
余梦琳这身打扮,怎么可能出现在林浩然面前呢?
而且,余梦琳也跟林浩然说,自己是回老家看病人了,这大半夜的突然回来,也不合常理啊。
我幡然醒悟了,暗骂着自己怎么这么蠢啊。
我问她,那你住哪里啊?
余梦琳说,自己在那个一样是当小姐的同学,住在一起,衣服也丢在哪里了。
我说好吧。
于是,我用滴滴打车叫了个出租车,又给了她一些钱,让她打车走了。
我一个人回到了出租屋里。
上楼的时候,我刻意在沈丽红门前停留了一下。
他们屋子里的灯已经关了,张建国打呼噜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透过门缝,隐约能看到,沈丽红面朝着窗户一面侧卧着,而张建国在背后抱着她。
我笑着,继续上楼了。
四楼的楼梯口,我又停了一下。
没听到电梯里发出声音,我又刻意往电梯口移动了下,仍然没听到声音。
我看着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再过几个小时的天亮之后,易九天和那个清凉女孩,就在电梯里足足呆了三个夜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