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贵妃被梁贵人指着鼻子骂,气得浑身哆嗦,抚着胸口呼吸困难,俨然是犯起了哮喘,光启帝的脸更是涨成了猪肝色。
太后现在倒是有些解气了,她被嬷嬷扶着,往前走了一步:“那你说,你想怎么样?太子的承诺你不信,那哀家的呢?”
梁贵人咬着牙看向紧张地跑到犯病的秦贵妃身边的光启帝,眼里满是愤恨:“妾只想平平安安地将四儿养大。”
“好,从明个儿起,你就搬到寿康宫的偏殿来,哀家保证你能平平安安养儿子。”太后冷着脸应允,“这样,你可满意?可以将哀家的孙儿放下了吗?”
“陛下金口玉言,想必不会出尔反尔。”梁贵人也是精明的,死活要光启帝的亲口御旨。
秦贵妃年轻的时候带着光启帝逃命,受过寒冻,那时就落下了哮喘的病根,再加上这些年她日渐肥胖,但凡到了春天花粉和柳絮飘飞的时候,就极容易犯哮喘。今日被梁贵人这么一闹,秦贵妃的病可不就犯了。光启帝如今满心满眼都是犯病的秦贵妃,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四皇子,什么梁贵人,见对方还死死揪着不放,光启帝暴怒地喝道:“好,给你养,给你养!你就好好养他到死吧!”
言罢,光启帝就扶着秦贵妃往外走,边走还边喝:“太医呢?还不去请太医!”
光启帝一行人离开了寿康宫,整个宫便空了大半,皇后也立马告退,只剩下梁贵人抱着儿子跪在地上,太后满脸恼恨地瞥了她一眼:“来人,收拾偏殿,让梁贵人住进去。”
周崇圭见事情如他预计地解决了,也不在寿康宫久待,给太后行完礼,也便告退。太后因为鲁王的事暂时有些不待见这个大孙子,见他要走,也不像以前那样要挽留他。
孙嬷嬷和金公公扶着出了一身虚汗的太后慢慢地往殿内走,孙嬷嬷边走边劝:“还好只是虚惊一场,没有闹出大祸。”
“还没闹出大祸?陛下的脸,哀家的脸,全给那个蠢货丢尽了!”太后埋怨地感慨,“你说说,你说说陛下的后宫都是些什么人?一个奴婢出身的老女人,一个屠户家的市井泼妇,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当年定的规矩,实在是……实在是……唉!”
“毕竟是祖宗定下的规矩。”金公公适时地补充了一句,“民间的姑娘,能有机会读书识字的,也不多。”
“可不是。”太后叹了口气,“也幸好太子是个拎得清的,知道尽量要选个有底蕴的姑娘,否则,真让那些粗鄙农妇母仪天下,哀家可真就脸见先帝了。”
“说的是呢。”金公公见缝插针,“如今选出来的五十个姑娘都识字,还有七个出自国子监生员的家里,肯定能挑出您满意的。”
孙嬷嬷瞥了金公公一眼,却收到了对方更加意味深长的回望。自从上次太子惩治鲁王后,孙嬷嬷就隐约感觉太子可能心中有属,如今金公公这话茬递得如此蹊跷——莫非真是那个张蔚?
“孙嬷嬷,这些秀女里可有好的?”太后扶额想了想,“再有个十日,就该终选了吧?”
“这批秀女都是懂规矩的好姑娘,尤其国子监的几位,老奴观之,琴棋书画都拿得出手,性格也颇为温婉大气。”孙嬷嬷哪里敢给太子爷添堵,自然是顺着金公公的话说。
“好,这就好。”太后娘娘很满意,再次为自己当初英明的决定而庆幸,“虽然太子也惹哀家生气……但比起来,总归还是比他那个父皇好多了。哀家这一心一意还不是为了他们几个!”
“太后娘娘一片慈爱之心,陛下和太子又怎会不知?”金公公奉承着。
“哼,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