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俯下身子,张手就抱住了车辕,一副打死不松手的泼皮无赖样。
江玄瑾没应付过这种人,皱眉看着她,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姑娘。”旁边的乘虚替自家主子解围,“这天色也不早了,您不用回家吗?”
家?怀玉一愣,满脸茫然。
对哦,从醒来到现在,她还没弄清楚这个身体的身份,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更遑论知道家在哪儿了。
可怜巴巴地耷拉下脑袋,她闷声道:“我找不到家。”
江玄瑾斜她一眼:“又撒谎。你那会儿翻出来的地方,难道不是你的家?”
翻出来的地方?怀玉仔细想了想,恍然:“对哦!”
那宅子一看就是个官邸,想来她这身子身份还不低。如此,以后想接近江玄瑾就还有机会。
笑弯了眼,她道:“你送我回家吧?”
江玄瑾“刷……”地摔了车帘:“自己回去。”
“我脚疼,摔下来的时候崴着了,走不动。”伸手掀开车帘,怀玉朝他又是嘟嘴又是眨眼的,“好歹算你半个救命恩人,你也不报答我一二?”
按照江家的礼仪,救命之恩,肯定是要大谢的。但车外这个人……江玄瑾冷笑,别说那一刀压根不会要他的性命,就算是实打实的救命之恩,他也不想谢。
居心叵测,另有所图,动机不纯!
“你不送,那我就回你家。”怀玉哼哼道,“反正这车辕上坐得挺舒坦。”
一个姑娘家,自己都不在意名节,他还替她在意不成?江玄瑾别开头不再看她,沉声朝外道:“走吧。”
“是。”乘虚坐上车辕另一侧,驾车前行。
见他拿自己没办法了,怀玉乐得放下车帘在乘虚旁边坐好,小腿垂在车辕边上晃啊晃的,很是没规矩。
乘虚余光瞥着她,觉得这姑娘倒也挺有意思,于是小声提醒她一句:“你若当真仰慕我家主子,就收敛些,他喜欢知书达理之人。”
“谁说的?”怀玉挑眉,朝车厢的方向努了努嘴,“这天下知书达理的姑娘还少了?你看他跟谁多说几句话了?”
乘虚一噎,愕然地看着她,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多年了,规规矩矩的姑娘就没有能同紫阳君说上三句话以上的。倒是旁边这个不知廉耻的,光今日就说了别人一年能搭的话。
但……自家主子这说话的态度,可真是不太好啊。
哭笑不得,乘虚道:“姑娘这算是反其道而行之,好引得我家主子另眼相看?”
“正是!”双手一拍,怀玉笑眯眯地道,“你看我就成功了呀,你家主子现在坐在车厢里听我说话都保管是铁青着脸,几年内肯定忘不掉我!”
江玄瑾闷不吭声地坐在车厢里,脸色铁青。
若不是教养不允许,他真的很想把这人给踹下车。不要脸的人见得多了,不要脸得这么理直气壮的还是头一回遇见。男子之中都是少有,这还是个姑娘家。
谁家教出来的?
今日是丹阳的头七,他心情本就复杂,被这一连串的事闹过,眼下只觉得头疼。伸手揉了揉额角,他靠在了车厢上,打算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