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好的伤口又渗了血,江玄瑾捏着拳头微微喘着气,寒声问他:“谁让你管这事的?”
“就是!”江深在旁边帮腔,伸手就把江焱往门外推,“快回去写你的文书去,别瞎掺和。”
说的是斥他的话,可这动作却是在保护他。江焱也觉得自己顶不住小叔这又尖又冷的眼神了,连忙顺着二叔的动作就往外跑。
江玄瑾死死地盯着门口。
“哎,你别把气撒在晚辈身上啊。”江深叹息,“弟妹不见了?她又不会走太远,派人找找就行了。你看看你身上这伤,别等人找回来你的伤势却又加重了,多让人操心啊。”
“她那个人。”江玄瑾咬牙,“当真想跑,不知道能跑多远。”
“嗳,只要心里还惦记着你,总是跑不远的。”伸手把他按回床上,江深轻松地道,“放心吧啊。”
惦记着他?江玄瑾之前不敢确定,现在更不敢确定了。而且她那身子,大夫说过要好生养着的,眼下这么折腾,可还受得住?
李怀玉是受得住的,但白珠玑明显会拖她的后腿。
翻墙离开江府的时候就觉得头有点晕,本来以为是没吃饭饿的,但是走了三炷香的功夫,她腿也开始软了。
街上人熙熙攘攘,时不时有人回头看她一眼,小声议论两句。她听见了,无非也就是说什么落魄贵妇之类的,完全没人意识到她需要援手。
走了半条街,背后突然传来马车飞驰的声音,街边的百姓纷纷惊呼避让。
怀玉也察觉到了危险,但她现在眼前一片花白,压根是凭着习惯在往前走,想控制自己身子往旁边让,实在是艰难得很。
“小心哪!”旁边有人惊呼一声。
车夫死死地扯着缰绳,骏马嘶鸣,马蹄高扬,怀玉茫然之中只觉得背后一痛,接着整个人就扑摔出去,跌在地上的一瞬间,天地骤然一片黑暗。
这马车肯定是江玄瑾派来的,昏死过去之前,李怀玉恨恨地想着。
然而,一觉睡醒再睁眼,她面前坐的是陆景行。
“你脑子进水了?”一看她睁眼这人就捏着扇子吼,“自个儿发高热自个儿不知道,还飘在街上装游魂?马再快点儿,你就真去见阎王了知不知道!”
被吼得眉头直皱,怀玉伸手揉了揉耳朵,张口就骂回去:“你吃豹子胆了?敢跟你祖宗这么说话?!”
“我祖宗真跟你这样不要命,这世上就没我了!”
“没你还就少个不法商贩呢!”
“谁不法商贩?朝廷一月份刚颁给我的‘优良商贾’的牌子还在遗珠阁放着呢,你要不要再去看看?”
“我呸!那他奶奶的就是老子做主发给你的,你要点脸!”
你来我往的一顿吼,吼得旁边的人都傻了眼。
怀玉刚醒,喉咙干得厉害,在嗓门上很吃亏,伸手就朝旁边喊:“水!”
就梧连忙把水杯塞进她手里。
咕噜咕噜灌了两口,李怀玉恼怒地瞪着床边的陆景行,可瞪着瞪着,鼻子发酸,眼睛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