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离开,一阵夜风拂过,拨云见月,原本漆黑一片的后殿游廊,也因着月光的余晖能稍微瞧清两分。
萧景瑞长身玉立在廊下,眸底墨色翻涌。
“哎呦,你在这儿呢,我找你半天了,师尊让我们赶紧去一趟主厅。”
傅楠荞练剑练到一半便被山庄门人打断,此时手上还提着尚未入鞘的佩剑,他原本是想来清凉殿叫上萧景瑞就走,谁想一进门,那些暗卫一个个怂的呀……
没一个敢去后殿叫人,他只能自告奋勇亲自过来捉人。
“景瑞?”
这人是找着了,可怎么跟丢了魂一样,盯着那边一动不动?
看啥呢他?
那边啥也没有啊?
傅楠荞又唤了两声,见萧景瑞仍然没反应,不由纳闷上前,抬手拍在了友人肩头:“怎么——”
然。
就在傅楠荞将手搭上去的那一瞬间,从萧景瑞身上溢出的寒气差点没把他吓一跟头!
根本不及傅楠荞反应,便见萧景瑞沉着面色,将他手上的佩剑切了去,旋即反手一甩,直插入一旁装点景致的石碑中。
傅楠荞嘴角微抽,一点一点将目光挪到无辜躺枪的石碑上,他的佩剑呀!
剑身全然没入石碑,只剩下个剑柄在外边儿!
嘤嘤嘤!
爹、娘、染儿、他害怕!
“……”
萧景瑞发过了脾气,脸色貌似有了一丁点的好转,男人凉凉瞥了眼自己身旁、被吓得紧贴着廊柱的傅楠荞:“走了。”
傅楠荞:“哦、哦哦哦。”他现在终于有点明白、为啥萧景瑞身边的暗卫一个个怂得和小鸡子一样了……
搁谁谁不怂呀!
再说主厅这边。
云鸾山主此时的心情,大致和“哔了狗”没什么区别。
他看着在那几个在他昂贵地毯上哭天抹泪的旅人,无论是面色还是内心,都十分沉重。
他的地毯……
不好洗呀……
清洗费又是一笔银子……
不光如此……
这人是在他地盘上出的事……
也就是说……
要赔银子……
啊……
绝望……
“庆安镇纵然不在九秀山庄管辖之内,却也是云鸾山麾下产业,怎会平白无故走了水,此事若处理不好传了出去,云鸾山主的面子,怕是会不太好看。”
说话的人虽是一身青袍,可其身板健硕,手臂上隐隐有刀疤显现,一看便知是个武将出身。
此人,正是首辅裴珍清麾下的爪牙,御林军参将,钟琪。
那几个旅人见钟琪话说至此,赶忙举着他们被烧伤的手臂。
“我们不过是普通乡民,原想来凑凑三年一度烽火榜的热闹,谁想争榜还没瞧见,就被人当热闹给看了,山主,要是您不给我们个交待,便别怪我们回去将这件事大肆宣扬了!”“没错!您要是不给我们将这伤医治好,我们就把这事宣扬出去,到时候,你们九秀山庄名声扫地、看看谁还会来照顾你们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