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住处的时候，莫小满不走了。她站在草地上，抬头望着自己所在的楼层，缓声道：“就算没有南雪，以我那爷爷的脾性，将来，他也一定会把两个孩子抓来做人质。你也知道，想杀一个人容易，但是想防一个人，还是太难了。与其那样，不如提前顺了他的意，有句话不是说么，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

“而且，霍老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了，你想让两个小家伙当探子？”杨帆截断她的话，看着一脸沉静的莫小满，总觉得面前这个人有点陌生。

若是从前，她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莫小满没有解释。

看起来最无害的，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大宝小宝虽说都是几岁的孩子，但大宝的心性和小宝的机灵，不会出什么事。而且她确定，莫老不会伤害他们。

一是那人对莫天哲的执着，如今做为引子的南雪迟早会彻底成为一个弃子，而她和小宝，对莫老来说，不过就是移动的血库而已。

至于大宝，大宝是霍老爷子和霍苍的心肝宝贝，可以制衡唐夜等人，送上门的把柄，莫老不会放手。

想到霍苍，好像所有的疲倦一下子没有了，她不自觉的笑了笑，但想到自己这次又失信于他，不知道他会有多生气，就笑不出来了。

杨帆见她一会儿笑得一脸幸福，一会儿又懊恼的愁眉苦脸，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

哪怕她一个字也不说，也不难看出她想到了谁。

只是自那次霍苍诈死，他的心思不小心表露之后，莫小满就不再像从前那样，对他毫无保留了。

好像一瞬间，两人之间拉开了一条无法跨越过去的鸿沟，隔绝着两人。

他在这一头，她在那一头，如今已经无论如何，都走不到她身边去了。

最终，他只说了一句：“这几天，你先别回去。”

莫小满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

说着，笑笑便走了，“我去找爷爷。”

杨帆自然而然的跟上来，莫小满道：“你不用跟着我了，去看着杨辰吧，他最近被盯得很紧，别让他犯错了。”

杨帆一愣，眼睁睁看着她渐行渐远，良久没有回过神。

＊＊

莫小满来到莫老住处时，门已经关上了。

莫小满让老仆人去通传时，面对着小别墅外的花海，阵阵清香扑来，她一想到这片灼灼的花海这下埋着白骨，便觉得那轻风里，都充满了腐烂的气味。

她不敢大口呼吸，好像吸进去的，都会是带着腐烂的血肉的空气。

身后传来老仆的脚步声，她转头看去，后者说：“主人已经睡了，你明天再来吧。”

“有劳了。”莫小满道了身谢，便离开了。

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

她猜想，这会儿，南雪大概是在那里面的。

她沿着花径一边走着一边笑，只是笑容冷冽，未至眼底。

身后，老仆人一直目送她离去，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了，他才转身走回去。

而那本来已经‘睡了’的老人，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喝着养生茶。

老仆人径自来到他身边，低声说：“大小姐走了。”

老人喝了口茶，嗯了一声：“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