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华来到衙门外头,两只硕大的獒犬自觉的跟在她后头。
她抬眼一看,只见衙门口的黄连木的树底下,站着秦文。
秦文肩膀一耸一耸的,正在抹眼泪。
“秦文?”魏京华错愕喊她。
昨日才在梅园里见过,秦文高兴的跟什么似得,今日这是怎么了?
魏京华提步向她走去,秦文哇的一声大哭出来,脚步踉跄扑过来。
还没挨近魏京华,她却吓得一噎,哭声都噎回了肚子里,嗝,嗝,猛打起嗝来。
“你们回去,坐在衙门门口不要动,女孩子可不比衙门里的兵吏,你们吓坏她了!”魏京华提醒两只獒犬。
两只獒犬果然乖乖的回到衙门门口,吐着大红的舌头,趴卧下来。
秦文看直了眼睛。
“你这么着急来找我,有事?”魏京华问。
秦文嗝了一声,又要哭。
“直接说事儿。”魏京华叮嘱。
“我家小姐不见了!”秦文倒是果断。
魏京华听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你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水蔓菁的眼睛是好了,但“好”只是相比较于她完全看不见的时候。与旁人还是没办法比的。
“在哪里不见了?”魏京华立即问道。
“就在庙里,小姐说那庙灵得很,她要去替魏长使祈福求签,一大早就从梅园出发了……”秦文一边极力的忍着抽泣,一边快速说道,“一路都好好的,她说她要去佛前拜一拜,许个心愿,叫婢子在外头等她。婢子等了一刻钟都不见人,这才进去。”
魏京华皱眉,“一刻钟,时间也不算长,你没有找找殿后,或者附近吗?”
“婢子找了,到处都没见人,当时大殿里没有僧人,婢子问外头的僧人,都说没有见过小姐……”秦文崩溃大哭。
一刻钟,一个眼睛不太好的女孩子,她能去哪儿呢?
“她先前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吗?昨日我看她精神还挺好。”魏京华问。
秦文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没有不开心呀,魏长使去了以后,她可开心了,昨夜拉着婢子说了半宿的话,今早她一点儿都不困,自己早起洗漱呢。”
那更不可能是她自己故意甩开秦文跑走了。
她难道是被旁人给带走了?会是什么人?用意何在?
“婢子老家那里有拐子,不拘是年轻的女孩子,还是小孩子都拐走了卖。或卖到大户家里做丫鬟,或就卖到……卖到那种地方去了!”秦文越说越伤心。
“你先不要哭。”魏京华也着急,但越着急越要冷静。
更可况丫鬟还指望着她呢,她若是也乱了,丫鬟不是走投无路了。
“我叫人四处去查,这里是京都,到处都有金吾卫的人巡逻,拐子不敢那么猖狂。”魏京华说着,就叫人去喊孙进几个出来,又从黎统手里要了人马,叫人在京郊及周遭的几条路上去寻。
“你再领我去一趟那庙里,或许能在庙里找到什么线索。”
魏京华带上两只獒犬,叫人另外备了衙门更轻快的马车,带着秦文往梅园对面的山上去。
她们到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可山路上来来去去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这样的环境之下,拐子不敢下手吧?”魏京华低声道,“你当时就在殿外吗?离的远不远?”
秦文脸色讪讪的,“原本离的不远,但后来婢子内急,就去了趟净房。”
“包括去净房,一共就一刻的时间?”魏京华歪了歪头。
秦文连忙说,“多也多不到哪里去,婢子来回都是小跑的。”
魏京华点点头,“也就是说,你离开的时候,殿里是没有其他人的,但是中间是不是有其他人进去,你也不知道。”
“寺里的僧人说,没有其他人进去。”秦文急声说。
魏京华嗤笑一声,“耳听为虚,旁人的话不能尽信。”
秦文瞪大了眼,“僧人怎么可能说谎呢?他们不怕佛祖怪罪吗?”
“怕的人自然怕,不怕的也就没有约束了。”魏京华垂下眼睛。
秦文脸上的不安立时放大,“那会不会就是寺里的人……监守自盗,眼看着我家小姐一个人,文文弱弱就、就起了歹心……”
魏京华哭笑不得,“我只是叫你不要尽信旁人,也不必胡乱疑虑。”
见秦文惴惴不安,她叹了口气。
“到了再说吧,好好一个大活人,不会说不见就不见的。”
秦文嗯了一声。
魏京华到了这寺中,才发现她以前从未注意过,这寺竟不是一般的大。
香火也极其旺盛,时候已经不早了,来捐香油钱的人还很多。
两只獒犬太过凶猛巨大,远远的就把上香的人给吓的惊叫。
未免寺中混乱,魏京华只好先另两只獒犬到一旁林子里去玩儿。
“你们自己玩儿,我们去寺院里查看,你们若是犯了,便自己回家,若是不烦,就在这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