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华没有挣扎,没有叫。
因为她知道,敢在她的营帐门口动手,那必定是已经清场了,不会叫人发现这边的动静。
再者,她在这营地里能够相信,能够倚靠的不过只有殷岩柏而已,但殷岩柏此时并不在营地之中。
“没挣扎,挺老实!”
她听到罩着她头的袋子外头,有人说了一声。
她猛地被人扛起来,天旋地转。
有人把她扛在肩头,跑的飞快。健硕的肩膀硌得她肚腹生疼。
她忽觉自己被人猛的一甩……失重眩晕的感觉,让她顿时想吐。
她被甩在了马背上。
“你老实点儿,我不伤你。”有人跨上马背,沉声说道。
魏京华听出来,这正是那夷离堇的声音。
她努力的调整了姿势,以便自己在马背上趴的不那么难受。
“驾——”夷离堇纵马跑起来的时候,魏京华的肚腹被颠簸着,只觉五脏六腑都要搅合在一起了。
她咬牙忍着,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心里估摸着这夷离堇是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我不能让你继续呆在耶律峄的手里!”夷离堇一面策马狂奔,一面低声说道。
魏京华默不作声。
“你在耶律峄的手里,晋王就会听命与耶律峄,他同月氏那几场战役,实在证明了他如今的实力,耶律峄本就不弱,有了晋王在身边,才真是如虎添翼!”
夷离堇嘀嘀咕咕。
听他这么说来,他应该确实是耶律松石的心腹了。
“但是我也不能把你交给松漠郡王。”夷离堇转而又说。
魏京华侧耳听的认真,一时连肚腹上的疼痛难受都不觉得了。
“一旦你到了松漠郡王的手里,晋王也就等同于被郡王控制。以晋王的战斗力,不管他到了谁身边,他都是一把利器……”夷离堇嘀咕半晌。
魏京华听得茫然,他这到底算是谁的嫡系人马?
“如今我在世子身边,又与郡王互通消息,世子倚重我,郡王相信我,不管谁最后取胜,都少不了我的一席之地!”夷离堇咬了咬牙,狠狠说道,“要怪只能怪,你与晋王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你们的出现打破了我现有的平衡!”
他忽而勒马停住,一把将魏京华从马背上推了下去。
魏京华被绑着手脚,噗嗵摔在地上,疼的她在麻袋里龇牙咧嘴。
“所以,你必须死!”夷离堇也跳下马背,“噌楞”一声,他似乎拔出了自己的刀。
魏京华心头一紧,“你是不是想错了?”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你别想糊弄我!”夷离堇猛踢了他一脚。
“既然你忌惮的是晋王的能力,杀了我有什么用呢?晋王难道会因为我不见了,就立刻消失在这片草原上吗?”魏京华笑了一声,“他不会,他会动用他一切能动用的力量寻找我。当然,我死了他就找不到了,但他那个人不明白什么叫放弃,他只会找下去。”
夷离堇轻嗤一声。
魏京华却继续说道,“你看,他如今身单力孤,他已经离开大夏的军队,即便想发动更多的人寻找我,手中却是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如果是你,你想发动更多的人手,寻找你要寻找的人,你会怎么做?当然是投靠手中有人力物力的人,对不对?”
夷离堇没说话。
魏京华权当他听进去了,“现在他身边有人力物力的人是谁?无非是耶律峄与松漠郡王。你若是杀了我,不是促使他离开这里,而是在促成他与你契丹紧紧的绑在一起!让他离不开这里!你全然想差了!”
“你闭嘴!你大夏的女子惯会花言巧语的骗人!”夷离堇愤愤说道。
“其实你也知道,我与殷岩柏乃是被耶律峄给绑来的,我们乃是身陷囹圄才不得不留在营中,说白了,就是被困在这大营里的,如果有可能,我们便是插上翅膀也要飞出去呀,谁愿意做人家的阶下囚?拼了自己的性命,给别人卖命?”魏京华声音诚挚无比,“你想叫我们走,我们其实更想走啊!”
夷离堇默不作声,但魏京华听到他的脚步声是越来越近。
她心悬在半空,琢磨不定他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