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华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大夏的使臣怎么了?”
“魏姑娘,您只管自由行动就是,二公子说您若要骑马,当初带您来的那马匹是给您备好的,随时可以用。”守卫说道。
魏京华点点头,呵的笑了一声,“好,我不问你们。”
她径直去找耶律泰。
大夏的使臣昨夜里“辛苦”与否,魏京华不知道,但耶律泰显然是很辛苦。
游牧民一般早上起的很早,可这会儿已经不甚早了,耶律泰还在帐中睡觉。
“我就在帐外等他,等他起身以后再求见。”魏京华站在耶律泰的帐外。
守在门口的侍卫彼此对视一眼,“我等还是进去通传把,若是把魏姑娘晾在帐外,叫您久等,二公子起来必定要骂人。”
侍卫壮着胆子进了大帐。
还没听见那侍卫如何说话,便听见耶律泰起床气很大的咆哮,“滚,没看见我正累着,正睡着?滚……”
“是……魏姑娘……”
帐内霎时安静了好一阵子。
待侍卫从里头出来的时候,脸上却是笑眯眯的,犹如得了赏赐。
“二公子请您进去呢。”侍卫躬身说道。
魏京华迟疑片刻,就算耶律泰是刚醒,刚起床……那也没什么,毕竟她经常给耶律泰扎针,就连他光着膀子的样子,她也不是没见过。
魏京华弯身进了大帐,外帐果然没有人。
内帐里却传出声音来,“魏姑娘?有事?”
“今早我要出来,惟恐遇见大夏的使臣,但门口的侍卫却对我说,往后都不必担心了……我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魏京华问。
耶律泰笑了一声,“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字面的意思,不必担心了。”
“大夏的使臣怎么了?”魏京华却没有笑。
“你很关心大夏的使臣?你很关心大夏的皇帝?”耶律泰问道。
魏京华站在原地抿了抿嘴……怎么她觉得这会儿刚醒,也许还尚未起床的耶律泰有点儿不讲道理,胡搅蛮缠呢?
她担心被大夏的使臣发现,就是关心了?
她难道不是怕被大夏的皇帝追杀,再给耶律松石带来麻烦吗?
“你进来,我好好跟你解释清楚。”耶律泰在内帐说道。
魏京华立时瞪大了眼睛,“我……我不进去!”
“你放心,我是穿了衣服的!”耶律泰立时笑着说。
魏京华脸上微微一囧,她迟疑片刻,还是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耶律泰是披着衣服坐在床榻边上的,鞋子在他脚下踩着,他一副睡眼惺忪还没清醒的模样。
“可以说了吧?”魏京华无奈看他。
“我把人全杀了!”耶律泰耸耸肩。
魏京华瞪眼看着他,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她不是惊讶与这个答案。
这个答案,应该说一开始她就已经猜到了,她只是惊讶于二公子他怎么能有如此理所应当的语气,如此坦然的态度?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吧?”魏京华已经哭不出,笑不出了,她轻叹一声,“大夏的使臣团,都被你给团灭了……圣上知道了,他必然愤怒……”
“他愤怒又能如何?大不了再派人来打我契丹呀。他跟月氏的战役还没有结束,且攻打月氏,他还需要我契丹帮忙,你觉得他有能力,有国力双线开战吗?”耶律峄笑了笑,“你不必担心了,只管该放松放松,该玩儿就玩儿。”
魏京华被他一番话,说的无言以对。
“再者说了,我巴不得他生气,彻底翻脸呢,一个松漠郡王,以为就可以永远叫我契丹服服帖帖了吗?”耶律泰轻哼了一声。
魏京华深深看他一眼,转身向外走。
“魏姑娘……”
她脚步已经到门口,耶律泰又叫住她。
“这事儿我没跟你提前知会,但我已经左思右想过的。倘若他们老老实实,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在我契丹的地方,做的这么过分,我不会痛下杀手的。”耶律泰竟然起身跟她解释,而且最后一句话很小声,还有些委屈,“你不会怪我,生我气吧?”
魏京华哭笑不得,“我不会不给二公子医治的,您照常吃药,我照常扎针。”
耶律泰疾步上前,想拉她,没敢伸手,只好错步挡在她前头。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魏京华也看着他,“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我们还是站在同一个战壕里,不可能相互背叛,这就够了。”
“不够!”耶律泰瞪眼看着她,“我说够才够。”
魏京华微微点头,“我现在好像有点儿生气了。”
耶律泰一噎,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