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他脸上却带着些疤痕,生生把一张白皙的面皮给破坏了,望之骇然。
“简相不在家吗?”魏京华看着轮椅上的人。
“爷爷在宫中,陪圣上见晋王与寇家七郎。”简延缓缓开口,声音总算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又叫人想起当初那个他。
魏京华皱了皱眉,“我是来见简相的。”
“有什么话,对我说也是一样。”简延勾了勾嘴角,他脸上的疤痕随着他面皮牵动,更显恐怖。
魏京华不动声色,“跟你说,你能做主吗?”
“看公主想做什么了?”简延笑容更大,笑意却未达眼底。
“既如此,我想问问,我的丫鬟,冬草她现在何处,她……过得好不好?”魏京华在一旁的客座上坐了下来。
简延坐着轮椅,整个人阴沉可怖,他脸上更有骇人的疤痕……但这一切,魏京华都并不惧怕。
他好着的时候,魏京华也没怕过他,更可况如今他已经废了?
“冬草啊?那你不该找我爷爷,你本来就该找我呢。”简延咧嘴嘿嘿的笑,“你想见她吗?我带你去呀?”
魏京华微微凝眉。
“你别怕,你是契丹公主,我还能骗你不成?”
“简郎君还记得自己为何伤成了这样吗?”魏京华突然冷声说道。
简延的表情僵了僵,但他很快笑起来,点点头,“记得,因为我喜欢了一个姑娘,被晋王不待见,被打成重伤,险些没活过来。大理寺的牢狱里也没什么好大夫,脸上便留下了这么多伤疤。若是当初在外头医治,或许就不会留疤了。”
魏京华眯了眯眼,“简家有厚颜无耻的传统吗?因为喜欢一个姑娘?”
简延呵呵笑了笑。
“喜欢一个姑娘,所以把她引到破败的城隍庙,要杀了她和她的亲信?”魏京华也笑起来,“简郎君的喜欢还真可怕。”
简延垂了垂眸,“不是说冬草吗?怎么说起陈年旧事来了?公主要不要见她?”
魏京华起身点头,“我来就是为冬草来的,自然要见了。”
“这边请。”简延不用下人服侍,自己两手握着轮椅旁的大轮子,推动的速度并不慢。
起码不比魏京华慢。
魏京华跟在他身边,速度如常走着。
“公主受累,推我一把?”简延扭过脸看着她说道。
魏京华愣了愣。
“成么?”简延看着她。
魏京华迟疑片刻,点头道,“可以啊。”
她推着简延走在前头,后头紧跟着两个契丹人,浑身肌肉紧绷的戒备着。
“冬草本来是给了我爷爷的,但爷爷年纪大了,他院儿里的女人也不少。我听说那是你房中的丫鬟,便将她要了过来,她在我院里服侍呢。”
魏京华推着简延时,他缓声与她说道。
魏京华皱眉,来之前,她以为冬草若是在简延身边,应当比在简无忧身边强些……
可现在,看了看简延垂在轮椅下头,全然无力的双腿……她莫名觉得自己是想错了,或许呆在一个老头子身边会更好些。
简家很大,比魏京华预想中还要大,一路上很安静,花树繁多,时不时随风送来的都是清甜的香气。
她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晚膳时候了。
这会儿天色也渐暗。
简延忽然握住轮椅的轮子。
他力气竟然很大,魏京华推不动轮子,戛然停下。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了冬草了吗?”简延仰头问她。
魏京华想了想,“你刚刚说了,因为她是我房中的丫鬟。”
简延笑了,“不单因为她是你房中的丫鬟,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别人都说你死了,你和晋王被烧死在驿馆大火里了。我却知道,你一直都没死,不但没死,而且你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回到京都。”
魏京华嘶的吸了口气,“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还没完呢……”简延笑了笑,“如今不过是刚刚开始。”
“说的也是,你算计我性命,竟然没死,还被放出来了。被放出了也就罢了,竟然还夺了我的丫鬟。如今我既光明正大的回来了,可不是一切才刚刚开始么?”魏京华哼了一声,用力一推。
简延的手收了回去,轮椅又动了起来。
“公主竟然欺负一个残疾人。”简延的语气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魏京华瞪眼看他,“你要跟我算恩怨?还是想叫我同情你?”
简延皱眉轻哼一声,“这两者并不矛盾……”
说完,他忽然按动轮椅扶手上的一个机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