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悦心叫了星辰进来,当着星辰的面,脱下魏京华的衣服,套在自己的身上。
又把她的衣服,给魏京华穿上。
女帝和女将,一下子调换了位置。
星辰乖巧的蹲坐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它出奇的安静,也出奇的深沉。
外头有魏京华的守卫把守着,也有星辰的“卫兵”,犬类们围着营地,三五成群的巡逻。
天上的鹰更是时不时的飞过,盘旋夜空,巡岗放哨。
这会儿主帅营帐里,除了时不时听闻的脚步声,就只剩下啾啾的鸟叫声,静谧的叫人心慌。
魏京华却不心慌,她只是疼,疼得呼吸都艰难。
“星辰……”她对星辰招了招手。
星辰却不理她,也不靠近。
魏京华无奈的笑了笑,“你看我现在……像是有力气去哄你吗?”
星辰又固执了一会儿,不情不愿的凑过去,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魏京华脸上猛地一凉。
她有些惊,抬眼看去。
眼泪竟从星辰紫色的眸子里滑落,它眼周围的毛发都被濡湿了。
星辰……哭了?
魏京华第一次看见犬类哭得像个人类一样。
尽管她疼的呼吸都吃力,她还是努力的伸出手臂,抱了抱星辰。
星辰“嗷唔……”悲鸣一声。
“我没有力气赶路了。”魏京华在它耳边说,“但这些俘虏和伤员,必须尽快押解送回中军。”
星辰嗷唔一声,似乎告诉她,它听懂了。
“你帮我……”魏京华说着,指了指寇悦心。
寇悦心背过脸去。
星辰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又“嗷唔”一声。
魏京华咧嘴一笑,“你真好……”
说完,她眼皮一耷拉,终于疼晕过去。
寇悦心深呼吸了好几次,努力调整自己,照着她先前和女帝商量好的,她把女将们招了进来。
女将们进来,先是冲着女帝的衣裳拱手下拜,但抬头一瞟——立时有人噌楞拔刀。
星辰蹭的站起来,挡在昏迷的魏京华前头。
寇悦心也深吸了口气,按按手,“你们听我解释……”
她分了八个女将,领底下兵卒五百人,带着女帝,悄悄离开大军,连夜启程,往中军处赶回。
另外六位女将,则跟在她身边,为她遮掩身份,假扮女帝,明日一早启程,押解俘虏,带着伤员,也去与中军汇合。
星辰也会跟在她身边,帮助她稳定军心,震慑四方。
女将们听闻寇悦心的解释,以及安排部署……虽心觉不安,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且再磨蹭下去,只怕会泄露女帝昏迷的消息。
“另外,我会密信给我五姐姐,叫她通知姜翰,赶来这里……或许有用吧……”寇悦心已经是抱着极大的乐观了。
密信送去,姜翰接信再赶来……谁知道这中间会耽误多少时间?
女帝又能扛下去多少时间呢?
倘若女帝这么疼昏……并不是意外,真就是殷岩柏的背叛……那又该如何呢?
寇悦心已经不敢再想下去,再想下去,怕是什么都不用做了,就地等死还比较现实。
“立即行动!”寇悦心吐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效仿着昔日魏京华的气势说道。
寇悦心启程是在第二天的早上,这个时候魏京华她们先行离开,已经走了有两个多时辰。
他们赶路的速度并不慢,寇悦心毕竟押解有俘虏,速度不快,魏京华他们如果顺利,可以早整整一日遇见中军。
虽然魏京华到了中军营中,她的“毒病”也未必能好,但至少是在殷岩柏的身边,至少不会动摇军心。
魏京华这会儿人已经昏迷过去,但昏迷以前,她唯一的信念就是,她要见到他,临死前回到他身边,告诉他,她不是战死的,让他不要为她赔命,他要把大军带回去,要带着胜利回去!
但紧接着,她就昏过去了。
所以他们在第二日黄昏时候,险些遭遇了月氏兵马的事儿,她并不晓得。
“前头有敌军,赶紧改道隐蔽!”探路的斥候回来禀报。
保护着魏京华离开的女将们,此时不得不冷静下来。
她们乃是身兼重任!
好在天上有海东青为她们带路,海东青也发现了,如果他们照原路这么跑,先遇见的不是中军,而是月氏的骑兵。
海东青改道而飞,地上的人也赶紧调转马头,改道而行。
在草原上,根本没什么有路没路。
路都是摸索出来的,好在他们转道及时,没有正面遭遇上月氏的骑兵。
否则以他们五百人的兵吏,遇上月氏几千的兵马,还不被杀的渣都不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