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真子留下四件镇山至宝,紫青兜率火被石生得了,天心环阳环归了金蝉,枯竹老人送阴环给瑾鱼,排名最末的玄阴简也给了金蝉。
剩下三个圈子名为三才清宁圈,现前收的时候,分别为韦秃、韦蛟、瑾鱼各得一个,瑾鱼手里那枚被金蝉气得扔到地上,金蝉再想给她说什么也不要,便也不肯要,转手给了石生,韦蛟得到的那枚也主动献给恩主,仅余一枚落在韦秃手里。
韦秃是十分想要的,上界谪仙艾真子,古之金仙,他留下来的宝物,哪怕只是一套中的部分,也胜过自己苦练多年的法宝。
他很想留在自己手里,但被枯竹老人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一眼,便触电式地醒悟,赶忙把圈子双手奉上,送给石生:“我道歉德薄,不配有这样的珍宝,拿在手里非但不能免灾避劫,反而会遭来祸患,只有石道友这般人物才配拥有。”
他嘟嘟囔囔的恋恋不舍地献上宝物,枯竹老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径直跟石生说:“那天木神针是青帝之子的至宝,他必要夺回去不可,前些年我观你是用血神经的法子祭炼了,那么你就是打定主意不还给他了。”
石生点头:“正是,我跟他无恩无仇,那东西是从别人手上收来的,他若舍不得,只管去找沙红燕要去,我若是就这么还给他,外人说起来,还道是我太师父怕了他!”
“有志气!”枯竹老人微笑点头,“他虽是东方帝君之子,但性命之功尚未彻底圆满,虽有金仙之体,未能证得金仙之境,因此才有谪贬之难。去年他曾经来过这里,要来找你取回天木神针,被我用言语激走,不过明年光明顶之战,他势必还会再去。天木神针与他息息相连,是他本命至宝,虽然你用精血真炁祭炼,但时日尚短,你道行也浅,来日到了战场之上,他依然能够设法将其收走,不过有这三个圈子就不怕了。”
三才清宁圈共是三个宝环,各有名号,一为天象,一为地灵,一为物神,能发风雷五遁,衍化风雷云雨,龙虎神佛,别具种种妙用。
枯竹老人弹指飞出一卷竹简,落在石生桌上:“虽然傅教主身兼道魔两家正宗嫡传,但论起对于东方甲乙木精气的熟悉,普天之下我不做第二人想,这里面有我独门的祭炼之法,你可将三才圈箍在天木神针之上,以此法祭炼三十六日,将来在光明顶上遇着了,你大可以用此宝去对付他,青帝之子非但无法将其收走,出其不意还能让他吃些小亏。”
石生打开竹简,看那上面果然写着如何将三才清宁圈和天木神针合炼之法,看来是专门为他写的。开到后面,又看到第二门祭炼秘方,只瞧得开头写着日月五星轮几个字,便被枯竹老人突然喝止:“我这门炼宝之法十分玄妙,你一时也无法完全领悟,将此方收好,莫要遗失了,等将来回到光明顶时再好好琢磨。”
石生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意,还是依言把宝物竹简全都收起,再正式拜谢。
枯竹老人是典型的旁门中人心性,脾气古怪孤僻,他修道年限久远,法力又高,连长眉、极乐等严格算起来也是他的晚辈,因此也不需要给谁面子,凡事随心所欲。
最近数百年来,他修枯竹禅,又把元神在中土轮番转世,性情已经好了许多,不然他原先比卢妪更加让与之相处的人心惊胆战。
似韦秃这种人,从道行到法力,从人品到性情,从因缘到利益,没有一样能被他看得上的,因此他根本理也不理,从进洞一来,先后瞥过韦秃三次,这时把跟石生的事情交代清楚,便拄着竹杖,出洞飘然而去。
韦秃被他看了三眼,每次都心底发毛,脊背汗出如浆,枯竹老人虽然没跟他说话,意思却已经明明白白地表达出来了。
进洞之初,韦秃以此间主人自居,到洞口相迎,刚开了个话头就被枯竹老人锐利的眼神剜入心底,把后面一肚子话都吞了回去。
第二次是他想要把三才圈中的物神圈据为己有,刚动了个心思,思索如何开口,又被枯竹老人看了一眼,他知道这事也不能成。
最后是枯竹老人临走时,又瞟了他一眼,眼神中露出一种人类看蚂蚁般的怜悯,还带着几分嘲讽他“不识时务”,以及几分教他“好自为之”的意思。
送走枯竹老人,走回洞中的路上,韦秃就把事情都想明白了,待石生回来,他便提出:“这洞是古仙人艾真子所有,他的意思已经明了,要将此地交给道友,我,连同前面位散仙都是窃居,现在你们正主回来了,我带着蜃儿另觅他处,这里就交还给道友了。”
石生亦知晓他的意思:“那倒不必,此处虽然是修真宝地,但我太师父家大业大,除了中土光明顶以外,尚有紫云宫、光明境、陷空岛等各处仙府,都不比这里差,艾真子先真留给我们的,最贵重的是这几件宝物,如今宝物我得了,这处仙府我也不能多停留,只住到明年就要带着弟弟妹妹回光明顶去了,道友仍然住在这里便是。”
韦秃既然已经把话说出来,再收回去就难看了,于是百般推让,死不松口:“道友若是这样说,可就羞煞我了!你若一定要把这仙府让给我,日后传出去,都说我强占了光明教的道场,日后让我如何立足?我这就带着蜃儿走好了……”
最终双方约定,这里的所有权仍归石生和金蝉,不过暂借给韦秃师徒在这里修行,他可以一直在这里住下去,直到因别的原因离开他往。
接下来的日子,石生带着金蝉和瑾鱼搬到仙府中来住,他收下韦蛟做大弟子,传他玄门正宗的筑基功法。